一方面是惦记跟他问点庆王爷的事,一方面是惦记他手上的母子刀。
此时,宋寒肖正在自己的房间里书。唐晓不顾一路的风尘仆仆,上前就问:“你回来早,可有听到庆王爷被关在哪儿?
宋寒肖看了看唐晓的灰头土脸,又看了看她走路时极不自然的脚,抬头:“我是不是问过,你好像对庆王爷格外关注?”
“额……有么?或许是吧。谁叫当初是我把她从天牢拉出来的呢。现在看他又入大牢,自然是惦记着的。”唐晓挠着头,极力掩饰自己过分的焦急。
宋寒肖放下手上的一本《本草经》,一直都是没有表情的脸,此时也是一点表情都没有。但却是起身拉过椅子让唐晓坐下。唐晓为了听到弘隽的消息自然是乖乖的坐下。
宋寒肖特自然的又弯腰把唐晓的脚拿起,放在自己腿上,一点不在乎唐晓的鞋子上全是尘土。“庆王爷早两天已经回到皇城,现在据说是在宗人府看押。”
“啊?!宗人府!”唐晓惊恐的大叫一声,那里是什么样的存在,没有人比唐晓更知道。里面的刑具一样比一样恐怖渗人,弘隽那样的清贵消瘦的身子会挨不住的。
唐晓的心一时间好像有一个手在狠狠的捏着她的心脏,巨疼难忍。
“啊?!”又是一声惊叫过后,唐晓猛然看着自己的脚。
惨不忍睹的脚啊,因为连日赶路,脚上水泡变血泡,血泡又溃烂。血水沾到白布袜子上,把伤口和袜子融为一体。而宋寒肖这狠心的家伙,居然是一声不吭一把就将袜子拽下来了。脚底顿时血糊糊一片。
唐晓颤抖着身体,都要哭出来了。
宋寒肖的眉头登时紧皱,“怎么会这样?”
“我……呜呜……和银翘是走路回来的。内务府不分马车给我们……”
唐晓之前是要哭,现在是真哭了。唔唔出声,眼泪也霹雳啪嗒好像断了线的珠子。她此刻真的很疼,却不是因为脚上的疼,而是心口剧烈难忍的疼。对弘隽的担心一直只能是隐忍,有什么样的心情也不能表露。现在,担心到极致,终于能借着脚上的疼痛快的哭一场了。
宋寒肖见过很多女人哭,曾经都是鄙夷不屑。但现在唐晓的哭却很是让他不知所措,甚至提起的手都不知道是该把她按在怀里,还是该给她抹眼泪。
他刻板严肃,不解风情,现在才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事。至少,他不知道怎么能让一个女人不哭。
“别……别哭了……”宋寒肖急的满脑门子汗。
唐晓是泪如雨下,宋寒肖是汗如雨下。
“是……我的错,力气使的大了些,拽掉袜子的时候,应该先告诉你一声的……”
“呜呜……内务府欺负我和银翘是女人,你也欺负我……”唐晓毫无形象可言,鼻涕眼泪一抓一把,再悉数抹在宋寒肖的袖子上。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宋寒肖看着袖子,说的极是小心。
“就是故意的,你都故意不还给我刀。明知那把刀很值钱也不给我,就想占我便宜!”
“我没想占你便宜,真的!”
宋寒肖有些语无伦次了,伸手从床头拿出母子刀放在唐晓手里:“给你,真不是想占你便宜,就是逗你玩的。”
逗我玩?尼玛,看不出你这面瘫男还有这样的恶趣味。
唐晓哭了一阵,心里的憋闷缓解了一点,又意外拿回了母子刀。急忙收住眼泪,抽抽噎噎的,虽然还没立即收住,但已经让宋寒肖松了好大一口气。
急忙打来热水,小心翼翼的把唐晓的脚底收拾干净,撒上干爽的药粉,又用白纱布细细的包了。弄另一只脚的时候,他不敢再直接蛮横的拽掉袜子,而是把唐晓的脚放进撒了药粉的水里。慢慢袜子泡的软和了,才一点一点的褪下来。
这一次,唐晓没怎么感觉到疼。不由得暗想,原来宋寒肖这面瘫还是有温情的一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