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乐带着白虎蛮水手,一直在甲板上戒备,船行了一天一夜,也没有追兵追上来,他这才松了口气,分了一半水手去睡觉。

陆亢龙打盹刚醒,见天还是黑的,不由得问,“呼乐,有甚情况?”

“影王,没甚情况,”他颇忠厚地一笑,“请影王放心。”

陆亢龙却皱眉道:“放心不了,来了!”

他躲到桅杆后面,单刀已握在手上,呼乐见他如此戒备,忙大声呼喝水手起盾。

这些蛮族青年皆训练有素,听首领下令,整齐划一地竖起木盾。

天上忽然降下一阵剑雨,扑扑倏倏戳穿了船帆。

“降帆——!”

几个水手从盾阵中撤出,背着木盾,猫腰到桅杆附近解开帆索。流矢射在木盾上,分毫不进,全都掉在一边。

呼乐下令道:“点灯!”

船上各处防风灯忽然猛地一亮,将水面照得一片火光。

果见前面山崖背凹处驶出几艘又长又窄的小船,游鱼一般在水面穿梭,灵活无比。

山头上忽又飞出黑压压一片,呼乐又喊了一声,蛮族青年高举起木盾,组成一个盾阵,又挡下一波齐射。

蛮族青年们这时忽然都把自己的上衣脱下来,旁有一人拎来一桶水,将各人衣服泼湿,他们又把湿衣服裹在木盾上。

银锁听在耳中,忍不住问不知何时已经坐到她旁边的陆亢龙:“师父,他们这是要作甚?”

陆亢龙道:“你偏要装小瞎子,活该看不见。敌人在山上生火,看来是要火攻。”

呼乐愁眉不展,又命人将船上各处都泼湿,此时一波火箭果然降了下来,落在船上,果真烧不起来。

此时有个蛮族青年问道:“蛮帅!还击吗!”

呼乐愁道:“这都是什么人!还击!”

那青年得令,带了三个板盾青年下去船舱,抱了许多弓箭上来。

“影王!此次为了带你们……”

陆亢龙笑道:“我知道。来人!”

他一呼唤,方才还不知道藏在何处的明教弟子忽然全都跪在了他面前,一人拿起一把弓,试射一箭。

不料江风颇大,此处射箭逆风,试射的八支箭竟无一能飞上山崖。

那八名弟子齐齐跪下,道:“弟子无能,力不能逮!”

陆亢龙沉着脸一言不发,接过弓箭,伸臂开弓如满月,向天射出一箭。弓弦“嘣”地一响,这一箭落在悬崖上,似乎没伤到什么人。

“怨不得你们,此弓不比我们自己的,连我也射不上去。”

“师父,”众人听是影月右使的声音,纷纷扭头,暗自奇怪她是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摸过来的,“我去冲杀一番。”

呼乐凑过来,瞪大眼睛道:“你?你看都看不见,如何上去?那边是浅谈湍流,船可靠不过去。”

陆亢龙与银锁双双一笑,陆亢龙道:“山人自有妙计。”

这两人的笑容十分类似,七分真诚,二分爽朗,一分奸猾压在最底层,只露出一个边边来。

陆亢龙微微蹲下,银锁退到船尾,冲着他跑过来,两人眼见便要撞到一起了,银锁微微跃起,陆亢龙双手抄起,将她往悬崖那边远远地抛了出去。

呼乐等众人皆发出一声惊呼,明教众弟子则全都伸长脖子,激动地看着少主。

银锁被陆亢龙抛起来,似乎轻飘飘地与羽毛无二,但人到底比箭矢重得多,银锁飞到一半就开始下落,离悬崖顶却还有好远。

呼乐又是担心,又是着急,禁不住问:“影王,她……她……她这是所图何为?”

陆亢龙笑而不答,银锁在大家的注视下撞上了崖壁,呼乐等人又是惊呼一声,似乎她就要半死不活地掉下来了。

不料银锁轻轻落在崖壁上,轻巧敏捷地往上爬去。明教众弟子兴致勃勃,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表演。

明教光明顶高百丈有余,这个山崖只能算光明顶的山脚,银锁三两下就爬了上去。上面的弓箭手还未发觉,正在准备下一轮齐射。白虎蛮们支起木盾,将船上的人护在盾阵之下,把大家的视线都隔绝起来。

箭雨打在盾上的咚咚声终于停止,众明教弟子连忙钻出来,各个都在看崖顶战况。只不过崖顶寂静得很,既不见人影,也不见打斗声。连白虎水手们十分焦急,只有陆亢龙似是成竹在胸,好整以暇坐在船头,指挥看热闹看不够的明教弟子防御即将短兵相接的小船。

空中却只有木柴烧爆的哔啵声隐隐传来。

江上喧闹无比,却也寂静得可怕,岸边竟不似有活物,死沉沉地,像是岸边就是地狱。

呼乐率先打破宁静,大喊道:“小船要靠上来了!都给我准备!守住船舷!不能放上来一个!”

水战与陆战相似,两军对垒,互相靠近之时,先放乱箭,再投长矛,最后短兵相接。只不过水战时,多是靠小艇登船,减低对方船速,防止撞击,再由大船接舷乱战。呼乐善于白刃战,对这个套路自是清楚得很,虽然水面能见度有限,但算算时间,小船也该靠近了。

果不其然,江面水声忽然有些不对,细听似有无数哗哗声从四面八方围过来,不一会儿,灯火所照之处,围过来十几条小舟,舟作龙形,上面站着净是持刀持斧的人,面容整肃,杀气冲天。

蓦地,夜枭犀利的叫声划破一切,传到所有人的耳朵里。明教教众随即士气大振,两两一组,跃上最近的柳叶小船,展开双刀,搏杀起来。

呼乐赞叹道:“影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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