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锁耷拉下头来,“我可不敢近大师伯三丈之内,更莫说同他讲话了。”
“那你只好找别的蛛丝马迹了。睡吧。”
银锁孤身一人辗转难眠,耳听殷絮凝渐渐睡熟,也不知没有任逍遥在身边,她如何能睡得这么安稳。
金铃亦是难以入睡,半夜里爬起来又写了一封信,说银锁与曲破星也一同来了,又出门去鸽舍里,亲自挑了一只信鸽,喂饱了放出去。
这乌堡里难以成眠的,还有寒儿,她在床上翻来覆去不说,还唉声叹气,莲儿给她吵得无法睡,爬起来朝她扔了个枕头,寒儿一惊,弹了起来,嗔道:“莲姐姐做什么?”
“我才要问你,不睡觉做什么?”
寒儿道:“你不觉得那影月右使,越瞧越像是小龙王吗?”
“哼,偏是你觉得。”
寒儿道:“你瞧见她今日穿着少主的衣服吗?从前小龙王也经常穿少主的衣服。你我不愿意改给她,少主还亲自改衣服。现如今改都不用改了。”
“那是你瞎猜的,衣服说不定便是她偷去的,你怎地就没发现衣服少了?”
“少主的衣服都单独洗单独晾,那里平日里没人过去,谁想得到有人去偷啊?”
“睡觉。”
寒儿乖乖躺了下去,隔一会儿,又道:“你还记得上次的黄金璎珞吗?那不也是影月右使之物?”
“少主不是说是两人打架她扯下来的么?”
“打架扯下来的怎会如此完好?”
“那你说是什么?”
寒儿声音虽轻,却一字一顿地说道:“定、情、信、物。”
莲儿嗤笑道:“异想天开。”
“还有还有,”寒儿依旧不死心,问道:“你可记得影月右使叫什么?”
莲儿一愣,“银锁美人,银锁美人叫什么?”
“叫‘银锁’啊!我的莲姐姐,你可记得她从前拴小龙王的那一条银锁链?”
莲儿忽地愣住了,“少主缀在腰上……以前替她洗澡时,曾经看过的。”
寒儿若有所思:“少主已不叫我二人服侍沐浴许多年了。”
“嗯,这也太过牵强了。小龙王不是不知自己姓甚名谁么,少主怎么会弄出一条银锁链来?”
“这……兴许我们走之后,她被明教教主收留,胡诌了个和少主有关的名字,人总是恋旧情的,这样很有可能。”
“银锁美人出名在少主之前,怎么可能是遇到少主之后才被收留的?”
“这倒是……”
“哎呀快睡吧,你就是看胡人都一样。”
“不对,不对……每次收衣服我都点数,怎么会被人偷了?依我看,就是少主给她的,她从少主房中光明正大地拿衣服,我们当然无论如何点数点不出来。你说,她会不会就与少主同床共枕……”
莲儿反倒红了脸,道:“你别瞎说。”
寒儿来了精神:“少主说破天只对小龙王一个人青眼有加,对旁人都是不假辞色,好像隔着一层,为何她对影月右使又不一样?行主说少主‘不易用情,用情易深’,她当真会转眼就忘了小龙王,转而去恋慕银锁美人?”
“你瞎说什么……”
“我哪里瞎说了?是少主曾经爱着小龙王瞎说,还是她对影月右使青眼有加是瞎说?”
“她对影月右使怎么样,你又没看到,你怎么敢说这种青眼有加就是恋慕?”
“我……她二人一同去了西域,若是、若是互相没点好感,互相猜忌也该散伙了……”
莲儿横了她一眼,道:“你先入为主,一直在瞎猜,故事倒是挺好听,可惜毫无证据,我也不能信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