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锁瞪了她一眼。
金铃把向碎玉的轮椅转过来,正对着银锁,没等他开口,银锁便嬉皮笑脸地说道:“听说大师伯一个人跑到前线去,师父很担心呢。”
向碎玉似是忍不住哼笑一声,随即敛起表情,“陆亢龙呢?”
银锁做了个鬼脸:“师父所在乃是机密,当然不能告诉大师伯知晓。”
“他还怕我把他揪出来不成?”
银锁笑道:“那倒不至于,师父人在千里之外,只怕师父是不忍心大师伯受舟车劳顿,才不准我说的呢!”
向碎玉微微一笑,不以为忤:“陆亢龙满口花花,倒叫你学了个十成十足。”
“师父教的事情我都学得不错,师父时长担心大师伯,我自然也要照顾一下大师伯啦。”
向碎玉微笑着扭开头去,道:“事情金铃应该都和你说了,别的也都谈妥了吗?”
“自然妥了,否则我可不来。”
“那好,我知你师徒都是审时度势的大行家,可这等千载难逢的良机只有一次,因此,现下我要告诉你其中关键之处。你过来。”
本是平常一句话,金铃却整个人都张紧了,怕向碎玉察觉出什么,借口将银锁骗过去下手。
随即又觉得自己实是妄想。向碎玉自持身份,断断不会对小辈使这等阴谋诡计,更加不会因此和陆亢龙撕破脸。
更何况,他若真有此心,喻黛子必定能未卜先知。
饶是如此,她仍暗自戒备,以致向碎玉有所察觉,误会她担心银锁会对他不利,是以伸出手来拍拍她,示意她稍安勿躁。
银锁恭顺地靠过来。
向碎玉支开金铃,小声交代。他的声音含混且轻,金铃不运功则听不真切。而银锁时不时轻嗯一声,想来并未有什么危险,金铃这才稍稍放心。
她在门口等了一会,便听见银锁走出来。在向碎玉眼皮子底下,金铃不敢妄动,只以眼神示意银锁跟上。
银锁初初还显得拘谨,想来是向碎玉面前不敢造次,走了两步又忍不住蹦蹦跳跳起来。
“好个严师孝徒、谆谆教诲,若是不知以前的事,当以为师父不过是你大师伯。”
“刚才可吓死我了呢!”
“怎么,是师父说了什么吗?”
银锁两步绕到她面前,弯下腰凑到她脸颊边,神神秘秘的样子让金铃也忍不住凑了过去。
“他说……再打乌山小少主的主意,就打断我的狗腿……!”
金铃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轻叱道:“放肆,隔墙有耳,当心师父真的追出来打断你我的腿。”
“那我拉着他,你快点跑。”
金铃拉起她的手,捏着手腕往后面的小园子走去,淡淡说道:“那可不行。”
银锁反倒红了脸,挣脱不得,小声抗议道:“给你师父追出来看见怎么办?”
“他不会做这等无意之事。”
“那!那要是被旁人看去怎么办……”
正说着,金铃拉着她推开院门,王妃正在院中画画,两旁侍女侍立,听见此处有动静,都一起望过来。
王妃掩嘴一笑,擦了擦手,挥退两旁侍女,招呼两人过来。
金铃仍旧攥着银锁的手腕,黑色的皮手套在她的抓握下发出细小的摩擦声。目视她拉着银锁走到跟前,王妃促狭地问道:“金铃,你拉着人家小娘子做什么?”
金铃脸色丝毫不变,不若昨日还冒出一丝羞涩。
“我怕这小混蛋在家里捣乱,旁人抓不住她,还多半不免被她捉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