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铃掏出药瓶便要给她擦,银锁道:“别急,后退,站好,我也来做点假。”
金铃只好抓着剑愣住不动,银锁展开双刀,化身疾风,迅速在她身上留下了许多细小的刀口。
金铃等疾风过境,摸摸身上的衣服,叹道:“戴公曾经说过,每次和你交手,就要废我一套衣服。”
“嗯,挺像那么回事。哎,锁链响了……”
金铃亦叹息一声,往前走了两步,握住银锁的手,嗫嚅半晌,道:“你往后住在何处?我……我……我去何处给你送饭?”
“……不能告诉你。”
“哦……”金铃微微失望,随即强笑道:“我下山之后,就要启程去钱塘……你不在那里吧?”
银锁似是微微松了口气,摇头道:“不在。”
“好,出招吧。”
银锁展开双刀,刀气若有若无地弥散开来,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她冲过来。金铃并不与她硬顶,宝剑在她双刀相交处微微一压,借着她一顶之力飞身而起,两人肩挨着肩,金铃滚到银锁背后,回身拉出三条白练,倏尔往她肩头点去。银锁脚下急转,踩着九宫步绕到了她背后,金铃亦歪斜着走出了银锁的攻击范围,俄而回身一剑,正遇上银锁直冲过来。
她凝立不动,银锁亦知趣地停下。锁链在晨雾中叮铃叮铃地响起,喻黛子来时便只看见汉川指着银锁的颈子,颈上有一细小的伤口,将将干涸。他叹道:“怎么,小师侄又败了吗?”
银锁咬着下唇点点头,金铃收了剑,冲着银锁微微欠身。
她转身便要走,银锁却叫住了她,金铃与喻黛子均是一愣,只见一团布遮云蔽日地扑过来,金铃一把接住,一看却是银锁的斗篷。
上面沾着些泥土和草叶子,两人昨天睡的就是这个。
银锁歪头道:“大师姐还是遮着些,莫要叫别人看去。”
金铃披上斗篷,微微向里拉了拉,一只手搭在自己肩上冲着银锁行礼,逗得银锁扑哧一笑。
她回身踏着锁链走进无边雾气里,银锁不知为何生出些恐惧,赶紧跟了上去。这一条细细的锁链不过十丈,银锁往常走几步就过来了,今次却觉得尤其漫长,待到踏上实地,见到个火红的背影,她才悄悄松了口气。
金铃本对着向碎玉而站,感觉到银锁到达,扭过头来背着所有人,冲她浅笑。
银锁见她这笑容,心中感慨良多,暗中叹道:不论前路如何,但愿年年有今朝。
陆亢龙忙着做“正经事”,见银锁步履轻健地回来,便知她无事,笑道:“胜败乃兵家常事,黛子不必安慰我,好好陪大师兄解闷,我们后会有期。”
他拉着银锁走下山去,银锁边走边往后看,冲着众人招手。在场者只道胡姬生性如此,好像也司空见惯了,只有金铃紧紧捏着拳头,好像心里空了一块一样。
向碎玉果然拉过她的手,手指轻轻搭在她手腕上,一搭之下,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唔……没受伤?”
金铃心中担心不已,生怕向碎玉问起“为何肾水有亏”,听他并没问出来,遂道:“没有。她占不到便宜。”
“她那一招,你可想到破法了?”
金铃想了一想,道:“不算破法,不过并未再受伤了。”
“讲讲。”
金铃便道:“她这一招,因我硬要击退她而生,倘使我不和她针尖对麦芒,她就无法可破。”
向碎玉恍然大悟,“哦……是这么回事。然后呢?”
“我仍旧使旧招数,只一剑攻她双刀交汇之处,她料定自己功力大涨,必定铁心与我对攻,我压住她刀身,从她身上翻过去,可攻她背后死角。”
“妙!她怎么破?还是就这么输了?不对,我见她伤在咽喉……”
金铃道:“她这人喜欢讨巧,又喜欢铤而走险,是以背后来的招数,必定是一边往背后晃一刀防我刺她,一边使她那鬼魅般的轻功,绕到我背后去。”
“你呢?”
“我知她必会如此,是以直接回身递出去,她若强行往前,等若自己将喉咙往剑尖上撞,所以她没有动,我也没有动。”
喻黛子听她所说,不由得若有所思地点头,阿七听得雾煞煞的,尚不知他们在说什么。
“可这‘驱夜断仇’,气势惊人,只要出招便停不得,你二人为何没有两败俱伤?”
金铃道:“只要趁她手臂尚未抬起之时便可。就算她手抬起来,只要离她足够近,也可以躲过。”
她也不算说谎,这一招就是被她在“足够近”的距离里破掉的。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有点忙,周末要加班,请最后几位小伙伴多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