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铃慢慢摇头:“天下大势,也非是一个人能够左右的。须知一个人的位置和地位,都是他手下千千万万人互相牵制而撑出来的,这个人虽然死了,这些牵制却都还在,还会顺着它们原本的方向行进。”
萧荀略有不解,道:“那你说,今后会是个什么情况?倘若爷爷不死呢?”
金铃低声道:“我斗胆妄语,你听过便算。就算今上不死,湘东王多半也不会让他活着。天下已经乱了,邵陵王是联军盟主,但他不如湘东王狠心……”
萧荀叹气道:“不知爹为何会选择七伯……七伯喜怒无常,稍不留意便打骂手下,远不如六伯亲和。”
金铃道:“你说过……阿确被招入京城领命,邵陵王竟不准他抗命。爹约莫是看准了这一点,才打算投靠湘东王的吧。”
萧荀怅然半晌,闷声道:“不错,他连阿确的性命都能不顾,更何况是我们父子……”
金铃点点头,道:“义兄既然已明白各中关节,想必不会再做出些忘带脑子的事情。我就告辞了。”
“你……!你去哪?!”
金铃本已跳上墙头,听他如此问,便答道:“我得防着我那妖女师妹。”
“哦……你自己小心些,别受伤了,你不带武器吗?”萧荀以为银锁又要掀起什么腥风血雨,自那日回江陵的路上两人闹翻之后,他便俨然将金铃当做了对抗妖女的第一人。
孰料金铃的意思乃是“我得防着我那妖女师妹到处乱跑不好好养伤”,她抖出掌中铁链,“我带了,告辞。”
银锁已好得差不多了,那一剑并未截断筋骨,只是刺入了肌肉之中,是以内里生肉之后几天,银锁就开始下地乱走,然则她到底是伤到了筋腱,随意走动,恐有遗祸,所以金铃每日都要看着她防她手痒乱来,甚至因此暴露在阿曼面前,就为了能让她看着银锁。
不过阿曼自认为有更紧要的任务,云寒和赫连二人凑到一起,就变得分外警觉,她数次想要靠近,都被他们察觉,今日终于成功隐匿行踪,跟在云寒身后,跟随他找到了赫连。
两人颇为神秘地打了个招呼,四下一番检查,确定无人,才凑在一处,开始说话。
两人说话几乎没有声音,阿曼只能读唇语,她看着云寒的嘴唇,很困难地辨认着。
……终于能好好说上话了,你居然没有安抚好阿曼?她成天跟着我们……
对……我有点新发现跟你说。
你记得我们曾经查过少主下山时候的事吗?
好,你那时候还在襄阳,我们在旬阳收到解剑池的情报时,阿曼也和少主说过你曾发现的那个神秘人的事情,少主的反应很怪。
很怪……她好像知道这个人是谁。
乌山少主。
阿曼点点头,心道:一个能在乌山行主的地盘上到处杀人的人,又是少主认识的人,头一个便能让人猜到的,自然是乌山少主无疑了。
云寒摇摇头,撇了撇嘴。
仅凭这个,当然不能确定。
……可以这么说,我在监视不死金身的时候,发现了一点事。
安萨凡潜入不死金身身边,不知图谋何事。
不死金身,对她分外好,但是却不是因为安萨凡此人讨人喜欢。
她像不死金身曾经认识的人。
赫连忽然捏紧了拳头,浑身绷紧,不知说了一句什么。
云寒点了点头。
阿曼亦是一惊,这件事她粗粗想过一次,安萨凡像少主,安萨凡像不死金身曾经的侍女,少主像不死金身身边的侍女。
不死金身也没有多大,她旁边惯常跟着的两个人是莲儿和寒儿,两人都是汉人。而神秘剑客出没在荆襄一代时,正是少主失踪时……
答案几乎已只有一个。
赫连却比云寒想象的更加震惊。不知他说了什么,只见云寒的眼睛也越睁越大,嘴巴半张,俄而紧紧地闭住了。
两人忽地都是一震,同时伸出食指,在自己嘴巴前交叉。
作者有话要说:没什么要说的,在郊区的家里,有点晚了,郊区什么都好,就是蚊子太多了要抬我去做压寨夫人……
基本上快要写完了(还有20w吧大概
写完之前一个月不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