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温柔得像是二月的春风,声音亦是前所未有的柔软。
银锁这才觉得不对,皱起眉头,想抬手去摸金铃的脸。
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她干笑道:“大师姐,你这又是玩什么花样?”
金铃脸上的皮肤一片一片地破碎裂开,飞散空中,露出下面冒着丝丝黑气的黑色“血肉”,她往自己手上看去,银锁心下骇然,亦随着她的目光望向自己的胸前。
却见金铃的手不知何时已插入了自己的胸膛,她蓦地感觉到锥心蚀骨的疼痛,金铃正将手拔出来,汩汩鲜血随着耳边心脏的跳动,一股一股地向外搏出。
“金铃”依旧温声问道:“你是不是想问,我到底是谁?”
她的手从银锁胸膛中慢慢抽出,那已不是一只手,而是一柄冒着黑气的长剑。
“金铃”俯在她耳边。冷风从她胸口灌进去,带走热量,她觉得身体急速地变冷,黑气在眼前翻滚,身体被完全麻痹,一股熟悉的灼烧感从身下传来,似乎要从下到上把她焚毁。这是走火入魔的感觉。
“我是你的心魔。你心里有多龌龊,你自己还不知道吗?我生根于此,你却不肯将这些都铲掉……你……哈哈哈哈哈……你打不过我的……”
她眼前忽然看不见东西,或者说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黑气无限扩大,腐蚀了所有存在的东西,她只感觉自己在无尽的黑暗之中急速下坠,胸中空落落的无可倚靠。她尽力睁大眼睛,抓着自己的喉咙,放声喊叫:
“大师姐——大师姐救我啊……”
但是很快,她连自己的声音也听不到了。
“银锁?银锁?”
银锁眼前一片模糊,好不容易看清楚,看见一张端丽的脸。
她裂开嘴便要哭:“大师姐,大师姐,救我啊。”
金铃哭笑不得,摸着她的头道:“做恶梦了?你怎么了?”
银锁真的要哭出来是的,想伸出手去抓金铃的手,却发现自己仍旧动弹不得。
同时周身燃烧的那股无法宣泄的灼热提醒了她,她真的走火入魔了。
“大师姐、大师姐……”她怔怔地望着金铃,鼻翼急促地扇动着,浑身滚烫,脸色却苍白如纸,委屈道:“经脉岔行,走火入魔……”
金铃神色一变,道:“在什么穴位?”
银锁的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她听到外面呼啸的狂风,也知道此时什么都不能做,但如此再耽搁下去,她从此一辈子只能和大师伯一样坐在轮椅上过活了。
她裂开嘴想说话,却一脸哭相:“……大师姐还是求大师伯教我怎么用拐杖走路吧……说不定连用拐杖也不成了。”
金铃面色铁青,问道:“什么地方?”
“屏翳穴。”
金铃轻轻抽了一口凉气,手伸到腰后,将绑着两人的袖子解开。金铃知道银锁最怕被人看见,否则若有命度过黑风,定然将所有看见的人都乱刀砍死,因此一定要把她牢牢遮住。
风一下将衣服抖开,金铃翻身用膝盖压住另一边袖子,跨坐在银锁身上。又把兜帽套在她头上压住兜帽,这下她二人被毯子和衣服完全地盖在了下面。
她听见零星的沙石砸在盖布顶上的声音,背上亦挨了几块小石头,感受到被风吹着的地方仿佛有无数只手不停推搡。她拉松了银锁的腰带,摘下手套,一只手顺着小腹就滑到她身下去。
银锁的身体热得烫手,身下一片泥泞潮湿,金铃心中一荡,几乎便要忍不住滑进去。
她强忍着冲动,沿着那条湿润的溪谷,找到了屏翳穴,遂将整只手掌都贴在上面,冰心凝神,将一股真气渡了过去。
金铃的手掌压在屏翳穴上推宫过血,却渐渐感觉手掌湿滑。她抬头看着银锁,银锁的面色潮红,紧紧闭着眼睛,用力咬着牙,却嘴唇翕动。看唇形,似是在无声地叫着“大师姐”。
金铃心中柔情万千,出声安慰道:“不要紧,定然将你救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加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