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林侃小小的身躯站在骆驼头上,骆驼竟然也忍得下,嘴里不知在嚼什么。她站得高高的,小黑不停地在她近旁盘旋,阿林侃目不转睛地盯着银锁,忽然大声道:“少主四只震位截后!”
银锁看都不看,忽地矮身滑出一步,她方才站的位置就已有一口利齿咬合,她手中弯刀轻送,一匹苍狼从咽喉处被剖开。银锁反手握刀,手中使力,一声清咤,就把那狼尸扔进了狼群里。
不料狼群并未一拥而上,啃噬尸体,众人皆有疑惑,不约而同地咦了一声。金铃不解,问旁人道:“有何不妥之处吗?”
众人没得命令,还暂时在与狼群对峙,并未动手,因此旁人很快便解答道:“群狼觅食,有什么吃什么,闻到血腥味便一拥而上,不管是不是自己的同族。只是这群狼膘肥体壮,不像是饿了好几天的样子,为何……”
另一人也道:“对啊,为何要攻击我们?”
“许是被风驱赶,慌不择路遇到了我们,怕被拆了扒皮,就只好先下手为强。”
“哼,它们若是不攻上来,咱们也不会动它们,这畜生难道不懂?”
那人讥讽道:“若是畜生懂道理,还会是畜生吗?要不你上去和它们讲一番大道理,看看是它吃了你,还是你扒了它?”
“啧,你偏和我抬杠。”
这两人说话之间,银锁又已杀了一头。这沙狼虽然个头大,咬合力惊人,爪子看着也十分锋利,然则不论是扑击咬击,都必先弓腰,再将自己弹出。银锁也是极为讨巧,瞅准这收腰的时刻跟上去半步,待那畜生弹出之际,已是自己迎上刀锋,银锁再趁势上顶,那狼便像是自己跃出去的一般。但凡有狼跳起,银锁必躬身向前,仗着轻功高绝,飞入狼身之下,断其后腿,不一会儿便得到了一地只能开合下颚,而无法动弹的残狼。
她转身呼啸,众白衣弟子一齐向前移动,一路划开饿狼咽喉,尔后亦是以同样的方式断其后路。
人多好办事,有了同伴的照拂,不必如银锁一般时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而众弟子虽是教中精英,但武功与银锁却是有差,无法和她一样在间不容发的空隙间进退攻击,金铃见情势危急,亦飞身而上,在一匹狼专心进攻之时跳上狼背,握剑下刺,斩断了狼后颈,尔后翻身跃起,跳回人群之后。她方才跳出圈去,攻入敌阵,立刻便有几头狼向她扑来,如今她逃跑,那几头狼也跟着跃入,白衣弟子们补上空缺,将那几头胆敢突击的沙狼当场击杀。
金铃扭头来看,却总是觉得白衣教众动作太慢,始终差一毫一厘躲闪不及,不若银锁行云流水,犹如屠牛解腕刀切入敌阵,又毫发无伤地切回来。
她再想救援却来不及了,可白衣弟子们却并未有伤亡,金铃停下来仔细看了一看,立刻了悟。众弟子是两人一组,一人来不及躲闪,便由另一人抢攻,将沙狼逼退。
银锁亦在阵前高喊:“趁现在多杀几只!”
阿林侃亦道:“它们要围住我们!……咳咳……”
银锁听罢便低声鸣叫,金铃识得她是在问那边偷袭合围还有多久,听阿林侃回话,便下令道:“鎏金旗回头支援,赫连带人去。”
这一路上金铃已晓得这队伍的构成,明教麾下五旗齐全,洪水方土巨木各五人,其余妙火旗最多。而除开银锁和金铃,剩下便都是鎏金旗的人。数来数去连着赫连不过六人,当真能挡住群狼?
余下弟子大开杀戒,连负责后勤医疗的五个洪水旗弟子亦已加入战团,不一会儿便造成了大量伤亡。
众人深知狭路相逢勇者胜,此时杀的越多,等会儿围城兵力便少,此时怕死后退,只不过是拖着晚点死而已。
然而沙狼越来越多,小黑焦躁地在上空盘旋,稍稍飞高,便似遇到湍急涡流,被吹得东倒西歪,连忙降了下来。
它连连试了好几次,都无法再飞高一点,阿林侃听了它的鸣叫,亦应和了几声,小黑听了才不再焦虑,盘旋到远处,然后俯冲而下,也加入了战团,专挑无法分神的沙狼下手,不一会儿便啄了一只眼睛下来。
金铃担心赫连只带了五个人撑不住,便踩着骆驼走到包围圈另一侧,见赫连手下五名弟子已经和狼群接触上,虽然只是零星几只,亦不得不鼓足了十二分精神应对,这些狼之间竟然还有策应,群狼将赫连等人拖住,却又分出来一小股试图攻击他们无法照应的地方,赫连只往这边看了一眼,便急急低鸣。金铃知是他说侧面受袭,请求支援,便一踩骆驼,掠过这些长着“山峰”的大家伙,站在沙地之上,手中长剑化为白练,顷刻间便将一头狼刺瞎了双眼。
那些骆驼都已站了起来,无奈被拴在一起,无法逃跑,只得惊恐地朝着狼群吐口水。
没想到这口水竟然阻了一阻小股狼群的攻势,金铃得以有机会再织出一条亮光,又将一双狼眼割开。
两头瞎狼状似癫狂,竟然不顾一气朝着周围疯狂地撕咬起来,它们的同伴躲闪不及,被咬了一口,两狼挣扎,一头狼的后背被撕下了好大一块皮肉,它看着又惊又怒,反咬一口让那疯狼松手,一瘸一拐地躲到了后面,隐入沙尘之中。剩下三头看这两头疯货拦路,只好缩到后面去了。
金铃颇受鼓舞,又换了个方向,迎上另外一小股沙狼,不料这一群沙狼见她手中悲风如电,竟然踟蹰不前,金铃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心中生出一股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