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铃点点头,迈开大步往前走去。顺着银锁指的方向,很快她们就看到了官道,银锁却道:“大师姐,莫慌着上官道,我身上没有路引,会被守关士兵抓住的。”
金铃奇道:“这等风雪天也有人出来巡逻?”
银锁笑道:“没有,是以要绕远一些,绕过烽火台便可。”
金铃点头称允,循着银锁的指印一路走过。走了一段,大雪变小了,天色稍稍亮起来,远处一个高大的黑影若隐若现,银锁松了口气,笑道:“出关啦!烽燧在我们身后,雪也小了,大师姐放我下来,我们走一段吧。”
金铃道:“我们不先和辉日他们会合吗?”
银锁仗着一切尽在掌握之中,颇不愿意早早与旁人会合,此时天地之中只有她与金铃两人,她私心希望永远如此,万万不要再有外人来打扰。
“不急,天色还早,大师姐猜现在是什么时辰?”
金铃迟疑道:“应是中午了吧?我有些饿了……”
银锁忍俊不禁,从怀里摸出一个表面破碎的无酵饼,道:“方才替我挡了一下,看着不美,大师姐将就一下。”
金铃想也不想便接过去,咬了一口,道:“农人半年辛苦才得一饼,怎敢嫌弃……你自己呢?”
银锁展颜道:“我没啦,我又不需背别人,大师姐是坐骑,要多吃点。”
金铃掰了一半给她,与她并肩而行,走了一会儿,伸手替银锁弹掉肩上的雪粉,问道:“你私下同萧留夷说了什么?你说我就在旁边了?”
银锁笑道:“才没呢,我只告诉他他左右逃不过被阿支祁赖账的命运,若是助我脱困,我就把一车黄金都留给他,他答应啦。”
“你真厉害,竟能说动他替你卖命。若是他笃定阿支祁不会亏他的金子怎么办?”
银锁抿嘴笑道:“我就是未说‘金铃便在那边’,萧留夷却就是觉得‘这人八成是金铃’。……大师姐,他可是为了你拼命的。”
金铃叹了口气,道:“我出门的时候,可是对爹娘说要护送他一路,到头来却受了他的救命之恩。”
银锁道:“战场之上,并肩而战,谁救了谁,哪里说得清楚呢?若不是你,他也没有命逃出去。”
金铃点点头,遂又问道:“那你又如何能保证阿支祁会因你一句话而逃跑呢?”
银锁嘻嘻笑道:“阿支祁虽然厉害,但他手下家将也就一两百人,他不可能全部带出来。我们之前一口气杀了他八十个人,他要想对我们完成合围,必然会找四五倍的兵力来合围。
他哪来的人呢?只能雇佣附近的盗匪,诱以重利,我只消随便找个头目,对他说,‘阿支祁这人靠不住,拿到钱之后一定会仗着人多势众将你们都杀了,才不会分钱给你们’,就能引得他们内乱。”
“是以你当初不急着赶路,乃是因为算到后面的追兵是萧荀带的人。”
“不错,我压着他们的速度,他们就会被阿支祁赶上,若是想要性命,自然只能和阿支祁联手。阿支祁缺人,所以也不会为难他们。”
金铃略有不忿,道:“何以你就能料这么准?”
银锁嘻嘻笑道:“运气好罢了,师姐莫生气,嫉妒不来的。”
金铃哑然失笑,听她不着边际地瞎扯,心道,这哪能是运气,这分明是每一股坏水都在算计别人,若是师父在,定要说一句“同她师父一模一样”。
两人各自沉默,银锁垂着头一言不发,又忍不住回忆起方才在大雪纷飞里的吻,明明已凶险万分,银锁满肚子鬼点子都已不知要如何解释,却被金铃不动声色地推了回来。她觉得金铃再无意与她纠结这事,只当她是普通同门,靠着你救我我救你这还不清的人情债才走在一条官道上。
还有她与金铃说好的那三十万两红利。
焚心诀和冰心凝神合璧果真厉害。银锁心中妒恨,妒忌金铃不论何事都能镇定自若,恨却是恨自己练不成,独自一人,徒受□□困扰。
作者有话要说:快要没有存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