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铃贴在石壁上,仔细感觉,若是银锁走到石壁后面,除非这石壁厚达六丈,否则她定然能感觉到银锁到底在不在。
可这么大的石壁,若说是从上面落下来,难道可以一点声音都不发出?她徒劳地捶打着石壁,可石壁是真真正正的石头,不因她的捶打有一丝移动。
一定,一定有什么东西我遗漏了……是不是银锁刚刚走过去的时候踩到了机关?她……她方才是怎么走的?是了,她走的是中间,她看得到路,我是摸着墙跑过去的。
金铃拿定主意,弓着身子一寸一寸检查地面。
她走到一半,果不其然摸到一处平整的石板,略略比旁边低了一些,她伸手敲了敲,感觉下面空空如也,便甩开铁链,用力向着石板砸去。
石板应声而碎,她慢慢伸手摸进去,大约伸进一条小臂才摸到底,坑底残留了些沙子,最低处有一小小的圆孔,沙子便像是从此处流走的。
银锁应是踩中了此处,初时不觉得,待沙子慢慢渗下去,机关启动,将这么厚一面石壁放了下来。只是机关经人毁坏,中间的“塞子”已经不知所踪,怕是已经被压到下面去了,是以机关无法再行复原,自然也不可能从此处打开了。
金铃抬头往那最幽深之处深深望去,心道:她关在里面,只带了两天的干粮和水,若我不去找人来救她,她就再也出不来了。
金铃站起身来,已决定原路返回,幸而她并不像银锁一样从不记得路,刚才过来的路径,她全部都还记得。只要从原路返回马面城,就算是被人发现,至少能够出去。到时找到辉日,让他带人下来拆门,把银锁救出来。
她心意已定,正往回走,蓦地心中大大一跳。
是银锁!银锁在附近!
她大声呼喊:“银锁!银锁你在哪!你听得到吗!”
整条走廊之内霎时间回荡着她摇摇欲坠的声音,好一会儿才安静下来,她凝神静听,可却只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喘息。
忽然天顶上一阵响动,她急忙伏□子,伸手护住头脸。只听一声闷响,接着身上中了几下,乃是一块石头从顶上掉下来,在她附近砸了个粉碎。
一束光打在她面前,聚成一个圆圆的点,她向上看去,却已经激动得喊不出来了。
“大师姐?”
“大师姐,你在不在下面?”
她急切地看着高高的屋顶,喊道:“银锁!银锁!我在下面!”
她喊完这句话,却久久都没有回音。看见光点一动不动,她很有些沉不住气,又喊道:“银锁!你还在吗!”
绳子忽然落了下来,银锁晃了晃夜明珠,道:“大师姐,抓住。”
金铃抓住绳子,没等银锁拉她,自己三下两下就爬上了天顶。那个洞并不太宽敞,里面还有些参差的泥灰痕迹,金铃一缩肩膀,猛地往上一窜,钻了出来。
此处又是一方石室,只有一丈见方,但却几乎与下面的回廊一般高。
银锁抓住她的手,将她从洞里拉出来,这一拉用力过猛,金铃一下扑在她身上。
银锁本想着她会觉得尴尬而立刻离开,怕她又失足从洞口落回去,抓着她的手没敢松开。
金铃却猛地挣脱开,空出的双手紧紧搂住她,那力道像是要将银锁勒进自己的身体里。
她紧紧抱着银锁,埋首在她颈间,久久不语,似是尚未从惊吓之中回复过来。
银锁见她头一次露出这等无助的神情,心中微痛,好像反而是她做了什么欺负金铃的事。她一手揽住金铃的腰,一手摸着她的头,温声安慰道:“大师姐放心,就算是要死,我也将你送出地宫再死,你不用怕出不去……”
金铃猛地抬起头来,急急打断她,道:“我岂是怕出不去?我……我……”
她微微低头,眼底一片罕见的慌乱,“我是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这次她没再躲开银锁的视线,目光炯炯地盯着她。
银锁被这视线灼得心痛,忍不住便将金铃搂住,道:“大师姐,我在,我在。”
两人这样不知搂了多久,金铃只觉得再也舍不开这个人,保持这样一生一世都没问题。
银锁却是觉得金铃这种从不曾有过的慌乱让人心疼得都要碎了,莫说只不过抱抱,就是上个刀山——只要金铃能恢复从前那凡事都漠不上心的样子,别的又算什么呢?
金铃抬起头来正要说话,却见银锁似乎走神了,轻轻唤了一声:“银锁?想到什么了?”
银锁道:“周幽王烽火戏诸侯……”
“关戏诸侯什么事?”
“没事,”她稍稍松开金铃,“你好了?”
金铃暼了她一眼,道:“地宫里甚是奇怪,不留神就踩了机关,我们分开行动总是不妥。只是……我们总要想个办法解决。”
银锁知她说的是内息紊乱之事,蹙眉道:“若是能解决,我的武功才不会比你差。”
金铃微微一笑,道:“从前你我二人见面就打,没时间研究这个,或许如今我们两个一起,能想出新的办法。你曾说怀疑和内功有关,再细说说?”
“是呀。”银锁点头道,“我的焚心诀可料敌先机,洞察一切。但与你呆在一起,时候越长,就越不灵光。”
金铃颔首道:“师父曾给我讲过焚心诀能洞察世间万物,只是料敌先机并不算是什么难以习得的技能,焚心诀到底特异在何处?”
银锁笑道:“焚心诀‘焚心忘情’,运功之时,将诸般情感统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