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锁正要往出跑,门口跌跌撞撞下来一个人,她见是个明教弟子,便一把扶住她,问道:“怎么回事?”
那弟子气喘吁吁,看面相不过二十许,脸色潮红,浑身蒸腾着热气,身上布料被切得破破烂烂,狼狈不堪。银锁解下腰间水袋,给她灌下几口,那弟子方道:“属下一行十八人城外二十里处遇袭,我来求援,我……”
银锁按住她的嘴巴,示意她不要再说,道:“我识得你,你是妙火旗钟巧巧,对方多少人?实力如何?”
“对方二十八人,我等不能力敌,他们掩护我逃跑……”
“你受伤了吗?有人追着你吗?”
“只是擦伤,没人跟到这里。”
银锁把她交给旁边的弟子,站起身来,走到隔壁练武大厅里,亲点十人,道:“特殊任务,收拾你们的东西,半刻后这里集合。”
她点起一炷香,令旁人拿了些干粮糖饼给钟巧巧,问道:“你们什么任务?为什么没先行叫分坛接应?”
钟巧巧道:“我等奉教主密令,执行护送任务,此事属绝密……如今看来,先期报信弟子已遭不测。”
她从身上摸出一个卷轴,道:“我十八人分散携带,护送这些卷轴到此,此乃乌山谋反案卷宗,背有廷尉各监察史签字。”
银锁恍然大悟,“哦~怨不得有人来抢,怎么会在你们那?不该是各驿站传回来的吗?”
钟巧巧吃了点东西,终于恢复元气,道:“弟子不知,想必有数场阴谋恶战。”
半刻已到,方才点的十个弟子都已到齐。银锁道:“分批出发,一刻之后城外马场见。”
她带着钟巧巧,两人辗转来到城外属德宝云名下的马场,余下十名弟子也先后到达,清点人数马数,十二人立刻出发,不过一个时辰就赶到了钟巧巧等人遇袭的地方。
此地已杳无人烟,但仔细探查,却发现几枚刀尖剑尖,一名巨木旗弟子报告道:“影月右使,这些乃是被利刃所斩,又不是我教之物,弟子大胆猜测,这些兵刃皆是被我巨木旗掌旗使淳于征的宝刀所断。看痕迹,应是往高处去了。”
这名弟子指着密林中道:“此处前方地形,易守难攻,颇适合据险而守,而又时不时有淡淡血腥气,我等应朝此处搜索。”
银锁点头,立刻整队往前推进。
她对这名弟子所言毫不质疑,因这等规模的队伍,若是派出掌旗使,则多半掌旗使便是指挥。两人同属巨木旗,选择战术掩体的方法都差不多,他说此路往上,多半错不了。
越往上走,空中血腥气越浓,风是往山口外吹的,可防烟熏火烧,确实是个易守难攻的地方。
再走几步,就看见前面有一简易营地,像是刚刚搭起来的,几人围着山崖巡逻,山上唯一一条通路已有拒马架起来,拒马后面有一高地,弓箭手端着弓,一动不动地指着前方。
空中血腥味浓烈。
银锁带着人埋伏在周围,口中作夜枭悲鸣,询问高地之上是何种情况。对方很快反馈,伤员四人,重伤一人。
钟巧巧恳切道:“影月右使,请下令进攻!”
银锁却道:“等等,向左移动,随我来。”
众人不明就里,跟着她移动到左侧陡坡之上。过了一会,有一鎏金旗弟子道:“前方有二十人向此处来,影月右使,我们怎么办?”
银锁哂道:“还能怎么办?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等会儿你,还有你,”她点出两名方土旗弟子与两名巨木旗弟子,“你们四个,听我号令响,便去正中营地处,一人挑一个,千万别重复。”
“是!”
“而你,”她指着钟巧巧道,“你的武功很不错。他们待会儿进攻,指挥官必定要出来下令,务求一击必杀。”
“是!”
“你和你,”她随手拉出两个弟子,“你们两个,去把弓箭手都干掉,这个简单吧?”
“是!”
“你们杀完,就找地方隐藏,不要落单。剩下的人,跟我去会会那二十个新朋友。先惊马,再杀人,我杀头领,你们杀小兵。”
“你,”她一把扯过早先那个带路的巨木旗弟子,“你,你去山上找他们,领他们冲出来。”
那巨木旗弟子被她扯住领子,惊慌失措,忙道明白。
银锁低声鸣叫,不一会儿,山上众人也出声回应。
银锁挥手,在场众人齐齐拉上兜帽,原地消失,又齐齐出现在目标身后,十人齐使“驱夜断愁”,雪亮的刀光满场闪耀,血水飞溅,片刻就有人倒在血泊之中。
果然这些长得差不多的粗豪汉子中,有人气急败坏跑出来下令。钟巧巧埋伏在附近,等的便是这一刻,她脚下踩九宫步,须臾便绕到此人身后,反手弯刀斩下,气势如虹。那人也十分了得,竟然在转瞬间反应过来,直往前冲去,反手拔刀向上急挥,意欲冲出这一招的笼罩。旁有两名得手的弟子并未返回躲藏,两人一左一右挥刀,将这人前方通路尽数封死。只阻了他这么一下,钟巧巧的弯刀斩将下来,将此人几乎劈成两半。
金属刀刃在骨缝间摩擦的声音钝且刺耳,三人都皱起眉头。
那人竟然十分神勇,临死之前挽出两个刀花,攻向身前两人的手腕,转瞬间就把手套割破,若不是手套救命,只怕手掌也一道被斩下来。
三人惊魂未定,互相看了一眼,又一齐消失不见。
这时营地里才有人大叫道:“敌袭——!敌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