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文子啊,我也不期望你能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了。退而求其次,你跟我说说,你来海西到底有啥阴谋,成不成?”马权嘴里正咬着一个苹果,胯下一匹温顺的骟马,虽说走在那群真正高头大马当中未免有些哆哆嗦嗦,可好歹终于摆脱了骑骡的窘境。
对此,他还是深以为豪的,嚼了两口苹果后,又转头向马文瀚继续说道:“你可别说什么来海西就是要拜薛老头儿为师的,他名气是不小,但我知道,你这家伙可不是那种稀罕功名的穷酸士子。”
此时的马文瀚似乎更不堪,胯下良驹耀武扬威,他却在上面举着一根嫩绿的黄瓜,咬了两口又吐了出来:“果然不是时令的瓜果,这温室大棚种出来的东西,味同嚼蜡。”随后看着马权猥琐一笑:“想知道我来海西干什么?可我偏不告诉你……”
此刻清晨的秋风习习,马权一行人正在行走在海西郊外的半山腰上。除了马权和马文瀚两人之外,更有糜贞儿、流火、沐阳、单烁枫以及那位易管家和一队随从同行,个个骑马跨刀,可谓浩浩荡荡。可惜晚秋的路上倒是没什么秀丽风景,引得马权都巴不得半路上跳出来个拦路的劫匪,也可以让他热闹热闹。
他们这次出来,不是为别的,而是开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向着书海生涯进发。目的地,就是这山腰上的海西县学。
海西县学就坐落在这座不知名的山腰上,此山既不雄奇也不险峻。但因为有了薛大人的入驻县学,经常窜出几只野兔的山路上,都有精明的百姓开始摆摊儿买吃食了。而山上的寺院,香火也渐渐开始鼎盛起来。
整个寺庙群分下寺、中寺、上寺。下寺座落在泗水之畔;中寺掩在半山腰的丛林中,距离下寺五里;上寺翘然于峰顶,距离中寺亦是五里。一条石梯小道盘绕岩边林中,将三寺串在一起。
海西县学就寄身于这山腰中寺中,起先是以中寺后院为讲堂。其创办者将书院建在寺庙中,一是图这里环境清静、优雅,远离城市,正适合传道向学:二是这寺庙乃官办,物尽其用,是勤俭海西人的优良传统品质。
薛大人入驻后,来县学求学的人数暴增,薛仲谦便在县衙的帮助下,又将上寺和下寺空置的禅院盘下来,修葺之后,作新增的教室、宿舍之用……想到一个古代的大
儒都能改变一县风貌,自己一穿越人士至今还未挣出一介县城,马权有时就忍不住顾影自怜。
“不告诉我没关系,反正我迟早也能看出来。不过,我却可以告诉你,这黄瓜味道不好的原因,是因为这个时代的大棚少了可以完全隔绝寒风、又吸收阳光的塑料薄膜,靠那些麻木草席糊弄出来的温室大棚,能种出这等反季节瓜果,已经殊为不易了。”马权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塑料这条发财之路,他早就发现了。可惜,那位穿越前辈做不来的东西,他也无计可施。
“塑料?”马文瀚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异色,不着痕迹地与自己身后的易管家对视一眼后,又恢复了如常面色:“那是什么物件,为何我闻所未闻?”
“你没听说过的东西多了去了。”马权摆摆手,终于尽显穿越人士的优越:“就拿之前的跟你谈过的黑社会理论来说,你不是也闻所未闻?”
“是矣,”马文瀚倒是颇有一番虚心向学的意思,听马权主动又谈到这个话题,赶紧开口道:“你至今还未与我谈过,大雍那些黑帮到底如何状况,又该如何根治?”
“现状?”见马文瀚果然上钩,马权莞尔一笑:“这现状就跟那海盗倭寇没什么两样,扬州故殿阁大学士周府一案,你应该有所耳闻吧?”
以马权的扯淡功夫,只需发挥出三分之一的功力,就足以把马文瀚说得晕头转向。才一炷香不到,马权就将话题成功转移,并原版照抄与张靖初的对话般将行凶之人不可能是海上倭寇说完后,他才小心翼翼观察了一番马文瀚的脸色。
可惜的是,不知这小子是演技太好,还是马权察言观色能力不行。听完马权的歪理后,马文瀚脸上凝重惊讶之色倒有,但以往那等忿恨不耻的神态却少了许多。最后,更是如平常人般叹了一口气道:“你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可惜我等百无一用是书生,此等朝廷大事,也只好作一番闲谈之资罢了。”
马权正准备仔细观瞧马文瀚此话是否口不由心,却不料被一声义愤之语打断:“足下所言差矣,议政论政乃太祖陛下赐予我等读书人特权。尤其这等家国大事,更该联合上书直言。若天下士子皆足下一般只拿国事为风月,那我大雍何谈文风清明,又何谈家国一体?!”
众人循声望去,原来开口
之人,是一白衣翩翩,丰神俊朗的佳公子。
“在下扬州柳乘风,与诸位一般同向县学求学,正感旅途恹恹、忽闻马大人高见,另辟蹊径,顿觉扬州高邮一事大有蹊跷,一时情不自禁出言,抱歉抱歉。”见马文瀚手下不满的看着自己,柳乘风忙和气解释道。身后那些随从,也都微微躬身致歉。
可直到施礼半晌后,柳乘风都没听见对面有人吭声,不由纳闷抬起头。只见马权正和马文瀚挤眉弄眼,两人甚至还掏出了银子来回推弄,不知是何意思。二人身后,一剑眉星目、冷峻逼人的白衣剑客正眉毛微微上扬,显然正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怒气。
“二位?……”柳乘风脸微微有些发红,忍不住问道:“此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