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册里五个人之中的一个又出现在了店外时,小职员跟老板说了一声,想好了要在柳家的小店里买的东西后,他带上钱,走进隔壁家的店面。
“请问,有人在吗?”
进店没有看见人,小职员出声道。
柳晴立马从柜台后头站起来,面上痛苦之色还未消减。她勉强扯了扯嘴角,道:“有……呃……”
真真切切的一个字都没讲出来,柳晴就一弓腰,奇怪的声音从她口角溢出。
来买东西的小职员一脸尴尬,自己埋头去挑选商品。柳晴闭着眼睛,咬破了自己的嘴唇。
柳晴站的地方后面还有柜子,不是金属的,但玻璃的一样能反射出信息来。
小职员付了账,逃也似的离开了这家店,出去马上就开始联系自家人。
第2天,又有可疑人士经过。小职员没有再进去买东西,他路过柳家小店门口去别的地方,途中偷偷瞄了一眼。柳晴只有一颗头和10根手指露在柜台外面,她死死地扒住柜台,满面隐忍痛苦。
“啧!”
手插在衣袋里,用露在外面的两根指头向一个方向打了个手势,小职员自去他的地方,有另外的两人,慢悠悠踏进了柳家的小店。其中一个,之前来过,正是那位矮小且不怕冻的客人。
两个人进来不为买东西,径直翻到柜台后头,对看见的景象也不觉意外。
“阿弥陀佛”一声,二人拎起那来店里也不是为了买东西的男客人。等他穿好了裤子,便打晕了,拎着他出去了。
柳晴不觉得意外,也没有欢喜,默默地穿好衣服,又坐在了柜台后面,等着结账。
转眼夜幕降临,柳晴木呆呆地吃完饭睡下。隔壁文具店里,被打晕的人早就醒过来了。
“如今可是法制社会,”口头禅是阿弥陀佛的人讲着法律,“你做出这种下三滥的事,该把牢底坐穿了。”
普通人谁敢说出让虹山上的道士去把牢底坐穿的话?随便使个障眼法,天大的罪责都能逃过去。可面前这两个,并不是普通人。
“你心里也清楚。我们若是要把你往牢里送,是轻而易举的事。虹山上出了这样的恶徒,大概长虹道观里的老朋友们,转眼就不会认你了。”
“所以,我们打个商量。你好好想一想,究竟值不值得为了那些一着急,连观中弟子的命都开始盘算的人,把这一辈子都赔上?”
“你们什么意思?”
“那种邪符,柳家人已戴了整整七代。那个被你们欺辱的姑娘,早就成了一个天生就会收集怨邪的活鬼。虹山上让你们激她的怨气,用这种方法,怕是打算把你们这些弟子也都赔进去。”
“不可能!”
“你最好信了就是了……”
逮住了一个,顺藤摸瓜,就能抓出来一串。5个特别爱买户外用品的客人,很快就被聚到一起了。
不是只有道士才会画符的,真佛寺的大师们,个个都有真功夫在身。收拾他们几个小辈,易如反掌。
总之,凉溪蹲守了两个假期也没抓住,甚至压根就没碰见的长虹道观的弟子,或是被逼无奈,或是心生怨恨,都投靠了真佛寺。
真佛寺的大师们掌握的信息越来越多,凉溪依旧什么也不知道。暑假,凉溪再回来看柳晴的时候。只见小店还在,老板却已经换人了。
进去一问,原来是柳晴把自己家店卖了。
凉溪跑到柳晴家去,她家里好像没人,敲门,里面没有声音。她便跑去了柳晴读的大学,找人打听了一番,才知道柳晴原来打今年春天就没有再去学校,现在早已经被开除了。
电话也打不通,上哪里去找人呢?
凉溪先回了自己家,不知道她要找的人就在她已经去过的地方。
柳晴家的房子很大,现在外头太阳正好,窗帘却几乎都被拉了起来。柳晴没穿衣服,她跪在地上,脚腕上拴着粗大的铁链。
刚才凉溪敲门,柳晴听见了。她家里的另外三个人也都听见了。他们慌慌张张的,虽然满嘴的荤话,说“要不然拉进来尝尝味道,也算是给师哥报仇了”,但最后还是不敢开门。听到凉溪走了,皆松了一口气。
从来就知道同人不同命,但从没有像刚才那一刻那样清楚。
长虹道观养了那么多像她一样,也不知是人还是鬼的,随取随用的“东西”。真佛寺把没有背景的,普通的,一下子就除掉了。那些爹妈有名的,有权势的,就比如她的好朋友……
他们说,那是不敢动的。
呵呵!不敢动的。
他们这样的人,她的爸爸妈妈,她自己,从她往上数多少辈,都是贱命啊!长虹道观里头若能用得上,那都是荣幸啊!
长虹道观,他们所有的这些命贱的普通人眼中的神仙观。真佛寺,他们这些可以随便动的一般人心里,相信确实是有佛祖菩萨显灵过的神庙。
不管是道观里的还是庙里的,大家都一声声地叫大师啊!她以前也叫啊!她心里是真的尊敬,真觉得对方跟他们不是同一类人啊!可现在……
柳晴觉得自己在做梦,或许突然间梦醒,她还在高考之前,爸爸还没有生病的时候。她在自己粉白色的床上,抹着头上的冷汗醒来。
可是……
铁链被摇得哗啦哗啦响。
柳晴觉得,她应该是醒不过来了。
柳晴是彻底地找不到了,凉溪急得要去警察局报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