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你,富贵算什么,别摆出那种施舍的目光,还有……”宁宴伸手扯了一下陆含章的胡子:“我又不是非得嫁给你,你凭什么认为只要你说了,我就会嘤嘤嘤的跟着你走,脸都不敢露出来,谁知道是不是作贼心虚。顶 点 x 23 u s”
宁宴说着心里还有些涩涩的,刚知道陆含章对她有想法的时候,她是惊喜的,毕竟是个人都想有人陪伴,只是,如果陪伴的代价太高,那就算了,只能算了。
手里的荷包扔到陆含章手里,宁宴回到房间换了一件衣服,随后带着宁有余往县城走去。
宁宴离开之后,陆含章将手里的荷包打开,里面放着一个玉佩,是前不久扔给女人的,还真狠心啊!
……
……
宁谦辞这两日就要去京城,她得赶紧准备路上需要的东西,带着宁有余在县城转悠一圈,最后走到西市的一个拐角处。
拐角阴凉处蹲着几个人,有老有少,不过这些人脑袋上插着黄草。
黄草的意思就是自卖自身,没有牙婆没有中人,买了之后直接去衙门在卖身契上盖一个章,从此生死就掌握在主家了。
虽说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但是在有些时候,买卖才能挽救一个人的生命,宁宴心里虽然有些抵触,不过,这个时候自然不会因为一个没影子的人权,就放着宁谦辞一个人去京城。
书童是必须有的,就算宁谦辞再怎么有出息,也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放在后世还没有出校园,可不是得找个伺候衣食住行的。
宁家肯定不会给宁谦辞准备书童的,她如果再不关心一下,宁谦辞去了京城,孤零零一个人……
“有识字的吗?”宁宴问完就后悔了,如果识字又怎么会自卖自身吗?
沉默在这处地方存在好一会儿。
突然响起一道弱弱声音:“大娘子,只是认识会读会念不会写可以吗?”
说话的是个少年,脸上些脏兮兮的,脖子跟手也沾着泥巴,不过,手上虽然脏了写,但是指甲却是干净的。
“你认识字?”
“认识几个?”
“哦,说说你的身份。”
“好。”少年讲话很有逻辑,几句话就把前因后果交代清楚了。
少年叫容卿忱,是个戏班子培养的乾角,只是,容卿忱还没出师,戏班子就散伙了,班头因为惹怒贵人几板子下去,小命没了。
容卿忱跟着班头的小女儿一起逃出来,经过通县的时候,是天公不作美,一场大雨,班头家的小女儿生病了。
生什么都不能生病,没什么不能没钱,这句话在哪个时代都是通用的,容卿忱离开南京城的时候身上连钱袋子都没,能活着来到通县算是不容易了。
“你认识字,去哪儿不能讨一份工?用的找卖身。”宁宴问话,宁宴少年的眼睛。
容卿忱脸突然笑了起来:“从小被当成乾角培养,力气活做不来,又要来钱快,哪里有恁多好活儿等着我。”
“带我去你住的地方看看。”
“您这边走。”容卿忱站起来,瘦弱的身影有些违和,这样的人会伺候人吗?宁宴有些怀疑。
如果真的买回家,是这人伺候宁谦辞呢?
还是……
在心里默念几句人不可貌相,宁宴拉着宁有余跟在容卿忱身后,走出城区范围,来到一个破庙。
容卿忱站在庙前:“就是这里了。”
“进去吧。”宁宴话落,容卿忱先一步走了进去。宁有余瞧了一眼破庙,小脸变的严肃起来,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宁宴迈步走进去,刚到庙里,就听见一阵阵咳嗽声。
离进发现,佛像前面的草席上躺着一个女孩,女孩小脸通红,听见动静睁开眼睛。
“容,容哥哥他们是谁?”
“……”容哥哥,还靖哥哥呢?
对于哥哥妹妹的称呼,宁宴有些不太能接受。
“是……”容卿忱停顿一下,抬头看向宁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介绍。
“先带去看大夫。”
“……”容卿忱没动作。
“你不要救她了?”宁宴问。
“你要把我买下来吗?”
“……”还挺有骨气的,不吃嗟来之食吗?
对于这样的人,宁宴一点儿也不佩服,甚至还有一些嫌弃,又不是在国家大义上,那样的话生死重于泰山,但是,这会儿只是几两银子的事儿,生命可贵,因为所以骨气……
“如果我不买呢?”
“那,那就立上一张字据,若是日后我有出息了,会把钱还给你的。”
“还知道变通,将人背起来,走吧。”
“嗯!”
带着人走到医馆,小药童瞧见容卿忱的穿着差点把人赶出去,还是宁宴将人阻止下来,没钱看病,就是药童的脸色都不好看。这也是个看钱的年代。
“大夫,人怎么样。”
“早些不送来,瞧着情况再烧上半天,人就成傻子了,赶紧退热。”医馆的大夫虽然顶着一头白发,但是说起话来确是中气十足的。
中药退热比较慢,老大夫脸色非常不好看,对于老大夫来说,烧到这种程度,退热有些棘手。
写好一个药方,交给小药童药童畏惧的往宁宴这边瞧了一眼,低下头麻利的抓好药,赶紧跑到后厨煎药去了。
“你个妇人,吓唬一个小孩儿干什么?”
“只是在教他做人,眼神太势力不好,会得罪人。”
“……”宁宴一解释,老大夫就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