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太太睡了一觉,精神好了很多。
瞥一眼吕嬷嬷说道:“把外面那个逆子叫过来。”
“……”吕嬷嬷没有动弹。
陆老太太猛地坐直起来,摸了一下有些疼痛的脖子,用嘶哑的声音吼道:“让你把人带过来。”
吕嬷嬷哆嗦一下:“老夫人外面没人。”
“没人?”
老夫人怔了一下。
怎么可能没人呢
以往她生病了,陆含章都会在外面守着。
这次……
陆老太太心里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这个大儿子,似乎不能像以前那么拿捏了。
也拿捏不住了。
“他时不时知道了什么,你昨儿回来的那么晚,是不是在贱种那边儿说了什么啊,是不是你,你说啊!”
陆老夫人盯着吕嬷嬷。
夜里房间只让燃烧着一盏油灯,房间里昏暗的很。
从吕嬷嬷的角度看陆老夫人,只觉得老夫人的双眼冒着绿光。
蛮恐怖的。
吕嬷嬷活了这么久,人越是年老,越是敬畏神明。
在吕嬷嬷看来,现在的陆老夫人已经疯了。
手里那和好好的一张牌,打成这个样子,不得不说老夫人蠢,很蠢。
当然这种想法也只能在脑子里过滤一遍。
跟别人说……
吕嬷嬷是没有胆量的。
“老夫人,老奴可没有主动给他们说些什么,您觉得老奴有这个胆量么,再说老奴的儿子孙子都在府上,老夫人……”
“行了,别哭了,哭得我心烦。”
陆老太太摆摆手。
吕嬷嬷的眼泪瞬间就中止了。
说哭就哭,说停就停,这种本事,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若是宁宴在这里,肯定是要给吕嬷嬷颁奖的。
芒果的小女神就吕嬷嬷的了。
至于奥斯卡的奖项,吕嬷嬷的水平就有些不够看了。
“我再睡一会儿,也许老大明儿就过来了。”
陆老夫人说完,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至于吕嬷嬷,在陆老夫人看不见的地方露出冷笑来,都这么磋磨别人了,生病了还想着让人过来照顾。
是觉得陆将军是傻子还是觉得陆将军是个绝顶好人。
呵呵
……
能在战场上活下来的人呢,哪儿有那么多好人。
以后啊,这将军府有的热闹看了。
人一旦想开了,就什么都不怕了。
比如现在,吕嬷嬷在昨天之前,根本就没有想到她会有这么大的胆量,竟然敢直视老夫人的睡颜。
还敢在心里腹诽这些。
简直就是胆大包天了。
但是现在……
不仅腹诽了,还敢在心里画圈圈诅咒床上的人。
呵,生活只会越来越好。
等着看大戏就成。
。
一夜过去。
次日,京城的天是灰蒙蒙的。
压在头顶上,胆子小的人都有些担心天塌了如何生活。
宁宴睁开眼睛,发现床上另外一个人的影子已经消失了。
上朝去了?
脑子里冒出这个想法,宁宴又闭上眼睛。
只是,睡不着了。
外头鸳鸯听见动静,端着洗脸水走了进来:“大娘子,贾管事找您。”
“让他在偏厅等着。”
“诺。”
琥珀应了一声,走了出去。
至于鸳鸯则是帮着宁宴梳头穿衣服。
冬日的水很凉,宁宴双手放在盆子里。
心里激灵一下。
瞬间就清醒了。
宁宴喜欢用凉水洗脸,除了生理期,几乎都是用凉水,不管是冬天还是夏天。
不然,鸳鸯也不会端上一盆冷水过来。
梳妆完毕,宁宴走出卧房。
瞧见站在偏厅的贾管事。
贾管事的目光落在鸳鸯身上。
宁宴摆摆手,鸳鸯跟琥珀一起走了出去。
“还得让我褪去左右,贾管事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确实不得了。”贾管事点点头。
他发现的事情,简直……差点从树上掉下去。
“别卖关子了,说吧。”宁宴说着话,从桌子上的茶壶倒出来一杯水。
茶水还蒸腾着温热的气息。
“大娘子,戴婆子那个儿子长的跟陆将军一模一样,除了瘦弱苍白一些,简直就是陆将军的翻版。”
“……”宁宴端着茶水的手颤抖一下。
水从杯子里溅了出来,落在手上。
刚倒出来的水还有些热,宁宴的白皙的手指慢慢变成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