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就不自作聪明了,丛狗洞里钻出去多好。
现在……
“下不下来?”
“如果不下来,我就往树下栓一个狗,到时候你想下来也不敢下来了。”
“你,你不可以这样。”
“嗯?”
宁宴抬眼,不可以这样是什么样?
将道理还挺感兴趣的。
“我还是个孩子?”
“孩子个屁,赶紧的下来?”
宁宴说着将腰上拴着的绳子给扯了下来,蛇皮鞭子在地上抽了一下,发出烈烈响声。
树上的少年眼睛抽了一下。
瞧着石板地面上抽出来的沟壑,这若是落在自己身上,怕是脑袋得跟身子分家了。
瑟瑟发抖呀!
抱着大树不敢动弹。
“下不下来?”宁宴又问了一句。
少年,看一眼宁宴手里的鞭子,使劲儿咽了一口吐沫。
“你,我下来你不许打我。”
“不打你。”宁宴摇头。
少年扒着树枝,秃噜一声从树上掉了下去。
宁宴拎着鞭子往少年身边儿走去。
伸手挑起小少年的下巴……
这长相还有些眼熟呢。
像谁呢?
宁宴皱眉,想了好一会儿,总觉得是很熟悉的人。
但是,将身边的人对照一个遍儿都没有想起像谁。
“说吧,为什么装神弄鬼?”
“这是我家!”
“瞎扯,这是我新买下来的宅院。”
“这本来就是我家。”少年梗起脖子,嗓子里带着哭腔,但是眼神却倔强的很。
“行行行,是你家你把房契拿出来。”
“……”少年不说话了。
若是他能拿出证据,也不会再装神弄鬼了。
“你家人呢?”
……少年眼神恍惚一下,猛地摇头:“爹死了,娘也没了,没家人。”
宁宴见过专业的人刑讯。
是不是说慌,仔细观察一下也能察觉些什么。
“你说慌了。”
“……”少年抿着嘴不说话。
“好了不问你了,为什么要往地上浇油?”
“这是我家,我爱干什么就干什么?”
“你还想上天呢,你怎么不跟太阳肩并肩?”
宁宴说完,转身往房间走去。
容卿忱还在屋子里,出来这么大一会儿,再不回去,里面的人会担心的。
宁宴刚转身就回头瞧了一眼少年:“这房子我买下来了,里头的所有东西都是我的,而你,也是我的。”
“…你怎么这么不知羞,谁是你的?”
“这房子都是我的了,房子里头的你,自然也是,赶紧跟上。”
宁宴说完手里的鞭子在地上又抽了一下。
这次……
直接摩擦出火花来,地板上还散发出焦糊味道。
少年再次哆嗦一下。
走回房间。
宁宴找了一个凳子坐了下来。
看向少年问道:“院子里的荆芥是你种的?”
“嗯!”
“你多大了?”
“十四岁。”
“……”好家伙,十四岁在这个世界上已经不小了。
“叫什么名字?”
“顾箴言。”
“还文绉绉的呢,你识字?”
“勉强认识几个。”
宁宴跟顾箴言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
两人之间的氛围慢慢和谐起来。
容卿忱瞧一眼顾箴言,再看看宁宴,眼睛微凝:“大娘子,这小子跟你长得真像。”
“什么小子不小子的,跟你同岁。”
宁宴翻了一个白眼。
仔细看向顾箴言,别说,容卿忱没说谎呢,这次倒是对顾箴言有兴趣了,跟她长得相似。
人嘛,一般都会对跟自己长得相似的人感兴趣。
就算之前对顾箴言有不好的印象,那也是可以扭转的。
宁宴脸上多了一丝笑,慢悠悠问道:“你父亲叫什么名字?”
“死的太早,忘了。”
“……”这还能够忘?怕是故意忘记的吧。
“母亲呢?”
“顾祎。”
“……”不认识。
茫茫人海,世间千万,有个把个人长得相似也不奇为怪。
“你走吧,这个院子是我的了,以后不许过来捣乱,不然,真的送你见官。”
“这是我家……”
“地契呢?没有地契就不是你家。”
宁宴说完,顾箴言闭上嘴巴。
转身离开。
背影有些萧条。
宁宴叹口气,回头对容卿忱说道:“回去了,明儿找人过来打扫一下,院子也得收拾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