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遥累了一天,早早地躺下准备休息,可是许久不见温苍回来,心中越发狐疑,想要起身探看,却犹豫不决,心想他一个大男人应该不会有什么差池,贸然出门找寻,难免会落了痕迹。x23u
正在心中七上八下之际,房门“吱吖”一声被推开了。
温苍刚烤了火,此刻自然是红光满面。
庾遥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忍不住开口问道:“怎么这么晚了才回来?明天还要赶路呢!”
温苍道:“我看自从早上你们兄妹闹了龃龉,幼薇中饭晚饭都没怎么吃,她平时可不是这个饭量。我怕她晚上饿了找不到吃的就顺手烤了一只鸡,让朦儿姑娘给她拿过去了。”
庾遥听他这么说,心中“咯噔”一下,实在是五味杂陈。
庾遥定了定神,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问道:“平日里也不见你这么关心她,今天是怎么了?难道在我没看见的时候有了什么别的心思?那就快说与我知道,咱们好一起想个法子。”
温苍只当是关心妹妹,哪里想到这么许多?于是连忙摆手说道:“你说到哪里去了?我能有什么心思?只是她负气出走的样子,让我想起了黛儿。我替你照顾妹妹,你还不谢谢我?还来盘问我?”
庾遥默默地松了口气,说道:“幼薇的确是我妹妹,只不过我们身不由己地担了个夫妻的虚名。特别是在大周的地界上,实在是迫不得已……可是你若是真的对她有情,我自然要想方设法地成全你们。”
温苍笑道:“别胡思乱想了,小心老得快!我说了没有就是没有,若是真有什么难道我还会藏着掖着不让你知道?”
温苍说的是,他生性纯良坦荡,断然不是满怀心事不欲人知的人。
庾遥放下心中大石,说道:“只是你如此行事,岂不是惹乱了人家姑娘的心神?”
温苍无辜地说道:“这我倒也没想那么多。不如这样,以后若还有这样的事,我只管做了委托你去给她,不就好了?”
庾遥懒怠地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时候不早了,快睡吧。”
温苍道:“你说的是。明日一早还要赶路呢。”
四周寂静无声,唯有一轮冷月,凄然独照。
两日后,艳阳高照。
幼薇、庾遥和温苍一路南行,终于到了京城。
刚一进城,只见城中百姓都忙慌慌地跑着,不知是出了什么事。
温苍问道:“这是怎么了?难道有什么兵祸匪乱?”
庾遥道:“怎么可能?汴京是普天下最民生安定的地方了。”
庾遥正说着话,远远地看到从前的心腹小厮和咏也随着人群小跑。
“和咏!”
那小厮听见有人唤他,忙不迭地四处张望。
庾遥跨坐在高头大马上,自然是分外醒目。
“少爷!”
和咏兴高采烈地逆着人群往庾遥跟前跑来,然后“扑通”一声跪在了他的马前。
“少爷,您总算是回来了!”
庾遥下了马,说道:“快起来,这儿人这么多,别跪着了,有话回家再说。”
和咏揉了揉眼睛,起身说道:“我们是日日盼,夜夜盼,可把您给盼回来了!”
庾遥问道:“你先告诉我,这些人是要去哪儿?”
和咏道:“少爷忘了?今日是殿试的日子!一会儿状元郎便要跨马游街了,城里的百姓可不是都想瞧个热闹嘛?”
庾遥道:“出门了许久,早就忘了什么时候该是科考的日子了。”
温苍也下了马,站在一旁。
幼薇听到外面有说话声,也掀开车帘,走下了马车。
和咏看到幼薇,忙说道:“少爷把长公主也带回来了?奴才叩见长公主殿下。”
幼薇笑道:“起来吧!你叫他少爷,岂不是应该叫我少夫人?若是称呼我长公主,便要称呼他驸马爷了。怎样都好,你们自己选。”
和咏挠了挠头,说道:“少爷叫了好些年,一时也不好改。”
庾遥又介绍道:“这位是我的至交好友,玲珑山庄的温公子,日后会住在咱们府上。”
和咏道:“原来是温公子,怪不得面如冠玉,器宇不凡!奴才一定里里外外都打点妥帖了,让温公子住得舒舒服服的!”
庾遥道:“咱们别站在路上说话了,还是先回家才是。”
和咏兴奋地道:“我在前面带路!”
庾遥和温苍又翻身上了马,幼薇也回了马车。
车马往庾府行进,难免要经过闹市街头。
人头攒动,拥挤不堪,一条街市已然是水泄不通。
和咏对庾遥道:“少爷,前面人太多了,恐怕是挤不过去啊!”
庾遥看了温苍一眼说道:“也罢,那我们只能看了热闹再走了。”
不多时,只见四名禁军开道,那状元郎紧随其后,身跨皇上御赐的骏马,头插双翅,身着锦袍,披着十字红花,执着金丝软鞭,所过之处,众人无不的艳羡欢呼。
真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朝看尽‘汴梁’花。”
幼薇心生好奇,也将马车侧面的窗帘掀开来一角,看那状元是什么模样。
可惜的是状元郎跨马游街虽然气派非凡,但论模样也只是寻常书生的长相,并无什么过人之处。
庾遥向和咏问道:“你可知今年的新科状元姓谁名谁?”
和咏道:“听说是姓蔡的,原本籍籍无名,如今可谓是一举成名天下知了。”
庾遥道:“蔡?想来的确不是京城名门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