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薇瞧见董玉沁远远地坐在董夫人的后面,便说道:“玉乔姑娘生得明艳大方,常让人过目难忘。可是如今她人已经不在了,本宫瞧着这玉沁姑娘也是眉清目秀、玉雪可爱。只是平日里像是不大爱言语呢。”
董夫人道:“长公主莫怪,我这个小女儿一直被我们夫妇二人娇养着,惯得不成样子,也不会说什么话,我们平日里便也由着她了。”
说罢对玉沁道:“长公主殿下夸你呢,还不快谢恩?”
董玉沁起身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说道:“多谢长公主殿下夸赞。”
幼薇道:“本宫瞧着这府中的亭台楼阁甚是典雅别致,不如请玉沁姑娘陪本宫四处观赏一番,可好?”
董夫人面有难色,说道:“长公主抬举她,本是再荣耀不过的事,只是这孩子不懂规矩,怕是会伺候不周,不如由我来领路吧。”
幼薇笑中带着皇家威严,说道:“本宫就是喜欢玉沁姑娘这样沉稳的性子。黎将军,有劳你代本宫在此陪着董大人和董夫人,本宫与玉沁姑娘去去便回。”
董氏夫妇见状也不敢再多言,只能留在厅里。
幼薇带着几名御苑随侍的宫女与董玉沁一道往董府的花园里来。
玉沁一路上只管引路,并不多言。
不多时,幽径曲廊便都行到了尽头,再往前走便是下人们的居所和存放车马的地方了。
幼薇看着周围的景致,心中不由得盘算着,这邢州地处北方,董府的建筑也是大气疏豪,门窗都宽宽大大的,似乎若不是有什么密室,否则难以藏住一个大活人。
可是转念一想,钟离忠在钟离府上做的是马夫,想必最是通识马匹的习性,若是他真藏身在董府,说不定便是在马厩里面。
想到此处,幼薇笑着对玉沁道:“前些日子,本宫曾远远地瞧见你骑着一匹枣红色的小马,比平时常见的高头大马小了不少,那是个什么稀罕的种儿?”
玉沁答道:“回长公主的话,那小马因身材矮小,乘之可于果树下行走,便被人称作果下马。”
幼薇道:“这名字也甚是有趣,为何我在汴梁从未见过?”
玉沁道:“据父亲说,这种马只长在蜀中,中原难得一见。他也是偶然得了这一匹,因为身量不足,不能骑大马,便送给我了。”
幼薇道:“越听越有趣了,本宫还从来未踏足过蜀地,如此有幸见一见这蜀地长成的马儿也是极好的。玉沁姑娘,不如带路让本宫近观那果下马,可好?”
玉沁虽然面色犹疑,但是仍答道:“长公主有令,莫敢不从。请。”
幼薇随着玉沁往马厩走来,董家的下人见二小姐带着公主驾到,无不回避。
转眼便走到了马厩的所在,幼薇并不近前,只是在不远不近处站定。
玉沁只当她不喜马厩的味道才如此,也并不催促,只是陪着她站着看马。
幼薇突然开口对身后随侍的宫女们说道:“你们且去四周守着,没有本宫的命令,不许任何人近前打扰本宫和董二小姐倾谈。”
说罢又对玉沁说道:“本宫瞧得出,你与钟离迁儿关系匪浅,最是亲厚热络,如今她不幸身亡,你姐姐也随后死得不明不白,从此你身边也没有哪个适龄的姑娘可做玩伴了,你可会感到孤单寂寞?”
玉沁道:“回长公主的话,臣女生性喜静不喜动,有没有玩伴都不碍事的。”
幼薇道:“那你的好友和姐姐相继惨死,你可想过要为他们讨回公道?”
玉沁道:“如今有罪嫌之人一个是长公主殿下的夫婿,另一个是长公主殿下的朋友,真凶还未现身,谈何讨回公道?”
幼薇道:“你也不相信是他们二人所为?”
玉沁道:“臣女愚昧,不敢妄自揣测,只是观驸马爷和温公子的人品行事,不像是如此残忍之人。而且他们前程似锦,又无什么了不得的冤仇,何苦为了不相干的人断送自己的前程?”
幼薇道:“你小小年纪,看得倒清楚。本宫且问你,钟离迁儿身旁曾有一牵马的小厮,名叫钟离忠。你可认得?”
玉沁道:“迁儿姐姐身边的阿忠,我是认得的。”
幼薇道:“那你可知他在凶案发生之时有幸逃了出去?”
玉沁道:“似乎听父亲提起过,我并没有放在心上。能逃出去保住性命是好事,我也为他高兴。”
幼薇道:“可是黎将军这两日城里城外翻了个遍,都没有找到他的下落,你可知他会去哪里?”
玉沁神色坦然,说道:“臣女明白长公主殿下想为驸马和温公子洗刷冤屈的用心,可是臣女足不出户,与阿忠也只是见过两三面而已,又怎么会知道他身在何处呢。恐怕长公主殿下是问错了人。”
幼薇道:“只是见过两三面?可是本宫对钟离忠唯一有印象的画面便是你、钟离迁儿和钟离忠三人在一起的画面。”
玉沁道:“迁儿姐姐为人和善,见我孤弱,便总爱与我顽笑,因此见过阿忠几面,并不算什么深交。”
幼薇道:“深交也好,浅交也罢,依你看,钟离忠为人如何?与钟离府中之人关系如何?”
玉沁道:“阿忠人如其名,忠厚老实。再多我也不知道了。”
幼薇冷笑道:“果真?”说完便快步向马厩走去。
玉沁此时方才稍显急躁,说道:“长公主殿下您要做什么?”
幼薇并不顾惜衣衫环佩,径直走到马厩里,将里面翻了个遍。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