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王府,坐落在虞京东南方的一角。如今赵家在整个大虞都有些尴尬,因为从宋家分离而出,本家并没有传承魂塔,甚至几位高祖、曾高祖的灵位如今还摆在宋家的灵堂内,这在大虞恐怕都是一个笑话。
而且,当年分家所分得的宋赵一族的财产也只有商行的一小半,此外并无他物,可以说,这个赵家除了世袭的爵位,以及正受宋家打压的商行外,并没有其他底蕴,因此也不得不依附皇室而存。
因此,赵家老人们格外注重年轻一辈的成长和发展。
赵王,也就是赵丰的爷爷,几天前就觉得自己这个孙子有些魂不守舍,办事也心不在焉,今天碰巧见他捂着胸口匆忙回房去,半路就把他喊住了。
赵丰见他爷爷,神态更不自然,乖巧地过去问安。这小子真沉不住气,他爷爷稍一刺探,他就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全抖露出来。
赵王问他紫菱现在藏在何处,他老实附耳说了。赵王略一沉思,就给他出了计策,释了疑惑,赵丰一听茅塞顿开。
对呀!唯一知情人宋青如今身在宗王府,事实是怎样还不是任由皇室方面拿捏。管你知道多少,要紧的是能说出帝宫这道红墙去!
赵丰不禁心眼里又打起算盘,他好一番央求爷爷替他出口恶气,终于在对方无奈同意之后,火急火燎的向帝宫跑去。
夜晚,月亮如钩,那丝丝薄凉的光晕似乎只肯照到屋顶,檐下、庭里,炭一般漆黑。
宋青此时正在房里沟通冰灵之力,随着沟通日益加深,他越来越觉得这力量的诡异,分明在眼前,可是永远不着痕迹;分明在积累,可是又无从施展。
这种感觉使人分外难受,前几天他为此失眠了几个晚上,不过力量对于他的诱惑要大的多,他一味地不觉劳累地修炼。
当一丝月光终于挤进房里的时候,他才缓缓从入定中醒来,一口雾白的寒气呼出,仿佛使房间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分。
正此时,一道声音却使他顿时汗毛倒竖。
“你刚才修炼的是生源之力?”
宋青猛然起身,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只见靠窗的桌案边,坐着一个挺拔秀丽的少女。
当他看清那少女模样时,他的心中才陡然放松下来。
“是生源之力!”他答道。
所谓生源之力,就是除魂力之外一切人的力量。因为魂力乃是人的本源之力,而其他力量则是在此基础上衍生,所以叫生源之力。任何一种生源之力,都有着数倍于魂力的威力。那些能够修炼出生源之力的人无不是惊才艳艳,就连虞娉自己都没有沟通任何一种。
“你叫宋青?”她疑惑地问,第一次听闻宋家还有这号人物,毕竟能沟通生源之力的天才,这片大陆上还是极为少见,宋家既有此人,没理由声名不显。
宋青凝视她一会,才缓缓道:“我叫宋青。”说时语气有些消沉,不知虞娉听出几分意思。
“是你!”这时她认清楚了,眼前不正是西流秘境中秦飞泷势要灭杀的人,“你受谁指使,劫走紫菱?”
宋青眉毛一挑,道:“你也认为是我劫走紫菱?”虽然他对整个事情摸不着头脑,但是劫走紫菱这几个字太过盈耳,他也明白,小殿下与赵家少爷劫走了紫菱。
“紫菱是宋三少爷唯一的女儿,你是宋二少爷的儿子,宋家在内斗?”当年宋霖悔皇室赐婚,也正在宋青被追杀时,虞娉对前者也只是有耳闻,并不知情,所以她对宋霖谈不上恶感。
宋青皱了眉头,对虞娉,他惟愿说出实情,道:“当时我刚从重伤昏迷中醒来,听到有人呼救就闻声过去,有四个人劫走了紫菱,不过我只知道其中两人,一人是赵家赵丰,另一人是皇室成员,应该是你弟弟。”
这几天他听的多,说的少,但凡有用都用心记住了。
虞娉皱眉思索,宋青以为她不信,补充道:“今天中午他们还来找过我麻烦,你那位弟弟七天前还被我重创过,这个想必你知道吧?”
听到这里,虞娉终于脸色变了,急忙道:“你说什么?小浩是被你所伤?那他身上的魂火……”
宋青噤住了声,他突然有些捉摸不透虞娉的态度,就这么定定地看着她。
虞娉此时看着这副模样的宋青,心中忽然明白了,她有些痴,又有些呆。
她早该想到的,宋青!宋家!他的年龄!他的魂火!这一切除了他,还能有谁!
她如一阵疾风般凝实到宋青面前,吓得宋青倒退几步,她抬起的手又缓缓放下,眼中云雾缭绕,长长的睫毛顿时湿润起来。
十年来,自己虽然身在西流,不能自由,但是心中无时无刻不在惦念着他,托人在各国间寻找,托自己父君,托自己朋友,但终是杳无音讯,甚至有时候她都以为他已经死去。
是自己没有及时救他,没有努力习得高深医术,是自己请不到药神为他医治。
悔恨!追爱!种种萦绕于心,这一刻,所有的情绪彻底爆发。
“云青……是你!”泪眼朦胧,声声颤颤,她从未想过这一天相见,但是那些本有的情感却轻车熟路地涌出。
宋青内心挣扎着,在他面前的,是曾经的陪伴,是儿时最美的回忆,是想一生呵护的,但是画面忽转,也是最痛苦的记忆,也是仇人的孙女。
为什么!他心中不止一次呐喊,这蠢货!这该死的!这天谴的!虞政,区区一国之君竟让你背信弃义,不为人道!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