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国真的手书?
马寨主接了看了,倒是并不觉得意外。
泰州白衫举事不到两年,已经反复了两次。
袁家兄弟刚在台州闹事时,江南东道都帅就代朝廷招降过他们。
袁国真降了,得了台州都尉的封号。
等到蕲春军去年七、八月一路东进,势如破竹,占了杭州,袁国真就又反了,依旧举着白衫军大旗。
等到朝廷调来江西兵,夺回杭州府,袁国真就又归了朝廷。
可是等到滁州军南下占了金陵,台州军就派了袁二为使者,依旧是以白衫军自诩。
“这小子,骑墙倒是骑的爽利,就不怕摔了?”
马寨主唏嘘道:“这不要脸的劲儿,也真是没谁了!”
霍五沉吟着。
不是霍五没有魄力,实在是台州军的主力是海匪,打败容易全全歼却难。
一朝翻脸,要是有漏网之鱼,就要骚扰松江、杭州等沿海地界。
可是这等反复的逆骨之人,真要容他喘息,随后等他再次反复吗?
况且还有湖州军埋伏之事。
单凭湖州一地,哪里有那么多的火器?
要是朝廷地方军备这么富裕,那就不会丢了大半个地盘。
这其中有蕲春军的阴谋,可也有台州军的推波助澜。
“既要降,其中要谈的还多,拖着……这就麻烦林先生了……”
霍五想了想,道。
林师爷惊讶:“五爷……”
霍五笑道:“杭州才拿下来,总要给大家伙儿休整几日的功夫……”
林师爷松了口气。
别的白衫势力距离滁州军都有距离,暂时并存也就存了。
台州军这样,距离杭州实在太近,实没有留着的必要。
邓健屠了湖州城一地,袁国真兄弟几次反复,屠的城镇可不是一个两个,绝非善类,不该留着继续祸害地方百姓。
小会开完,林师爷代表滁州军去招待袁二去了,霍五留下了马寨主、杜老八、霍宝。
马寨主看向霍五道:“想要拿下袁国真,主要还是得防着他乘船遁入海上……这是不是得向老九借船和人手……”
霍五点点头:“想要全歼,少不得如此……”
滁州军有水师,也有楼船,可在江湖之上水战还罢,到了海上到底不同。
“只是这一年老九帮衬咱们太多了,也不好老白用,上回送了两船锦缎过去,如今就送五十尊火炮吧!”
霍五想了想,道。
马寨主犹豫了一下:“老九这就不上岸了?要不我走一趟劝劝他?”
霍五连忙道:“老六不必如此,老九的脾气你还不晓得,最是受不得约束,就让他随心吧。”
杜老八在旁听了好一会儿,吃了半盘子桃子,才小声说道:“是啊,是啊,六哥,别招老九,七哥怕他,我也怕哩!”
马寨主瞥了杜老八一眼:“怕个逑……老九还欺负你不成?”
杜老八啃着桃子道:“不欺负也怕人哩,老九……待人凶,还管着不让我吃……”
马寨主轻哼一声:“为你操心费力的是欺负你,哄着你吃成猪的就都是好的了?三十来岁的人,什么时候能晓得好歹?”
杜老八耷拉着脑袋,不敢吱声了。
霍宝在旁听了,对于“九爷”越发好奇。
这一位是海外称王的枭雄,自然没有必要上岸屈于人下。
即便是结拜兄弟,也不行。
霍五知晓这一点,才没有指望“九爷”上岸,只想着引以为援。
马寨主则是想得多了,怕兄弟日后不能相容,想要趁着滁州军没有走到最后一步分了主从。
他是低估了“九爷”的傲气,也低估了霍五的心胸。
*
太尉府,客厅。
看到林师爷,袁二连忙起身,心中却是安了许多。
林师爷虽是滁州军的四号人物,可实际上排在他前头的邓健只管征伐、马魁只管后勤,政务都在这位手中,比前两人更像是霍五的副手。
他带了兄长的手书相投,却也没有指望是霍五亲自与自己谈这些。
要是……台州军早一个月决断,霍五说不得还能给这个面子。
那个时候滁州军没有南下,台州军真要相投,四州之地,袁家兄弟在滁州军中也能混个不错的排位,如同冯和尚。
如今,却是晚了。
杭州城已经被滁州军拿下,台州军这个时候依附没有显示诚意,只显得心虚。
要是这个时候霍五出面,说不得袁二心中就要犯嘀咕。
“林长吏……”
袁二抱拳见礼。
“二将军……”
林师爷亦是回礼。
“不知太尉大人……可好……”
“得了杭州捷报,与六爷吃酒吃醉了……”
袁二笑着听了,只觉得嘴里发苦,倒是并不觉得意外。
拿下了杭州府一地,背后可还有六、七万江西军精锐,换做是大哥,也要欢喜的喝上一场。
“不是怠慢二将军,太尉大人与袁元帅神交已久,早期一会,只是……这来投之事,牵扯甚多,太尉大人不耐烦琐事,少不得命我先梳理一二……”
“啊?这不是有冯帅之例在前?或者更早那位唐元帅例?”
冯帅之例?
不过是独立领兵,霍五不插手其麾下兵卒调动。
更早唐光之例,也是独立领兵,且青蛇军直接做了私兵,唐光死后也传承给唐光外甥。
林师爷闻言,不由摇头:“二爷此言差矣!袁元帅割据四州之地,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