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模因,它可以是一段声音,个图画,一篇文章,一段影像,无限的传播,无限的感染,就像是病菌一样,也像是诅咒,扭曲着人的认知,异化着人的心灵。”
陆小风满是感慨的解释道,忍不住想起了曾经看过的某卷录像带关于贞子的故事,他前世对那部片子唯一的怨念就是贞子一直用头发挡着脸,看不见后面的面容。
这件事纠结着强迫症的他很多年。
李师师站在他身边,感觉有点冷,紧了紧衣衫。
扫了一眼水池中的衙内,不忍再视。
高衙内浑身白皙,比最美丽的少女皮肤还要白嫩,白的近乎透明,血管宛如红线编织在浑身上下,而那些青筋像是诡异的树根,又像是神秘的符咒蔓延全身,她可以隐约看到近乎透明的脑壳里面。
颤抖的头骨,流动的血液。
高衙内就像是那被埋在井底的贞子,他是一切诅咒噩梦的源头,模因之源,魔音的传播者。
贞子是顺着录像带,从屏幕中爬出来收割灵魂,而高衙内是从顺着特定的声音词汇,从蔓延的人道龙脉进入意识海,散播恐惧,埋下种子。
李师师再次看了一眼,哪怕有一些怜悯,但是也不会圣母到请求陆师放过他,在青楼中长大的她早已见过世间太多的险恶,自顾不暇,哪有精力消耗在这种人身上。
转身向陆师辞行。
陆小风瞥了她一眼,便回过了头,声音悠悠传来。
“心声难听,心关难过,我也就能助你入个门,其后的路便要你自己走了,前路之上,是进是退,悉问心声,是生是死,莫怨他人。”
李师师身体一僵,但还是恢复了原来的步伐,那背影坚定而迷人。
石门自动张开,又自动合拢。
陆小风注视着水池的另一侧,陆谦静静地沉睡中,蜷缩着身子,细腻纯白的皮肤仿佛牛奶一般,双手环抱在胸前,恬静的像是一个沉睡的婴儿,像是在做个好梦。
虬龙将两人盘绕在中间,闭目沉睡,两人就像是那命运的双生子,背靠背拥抱。
陆谦身体周围有一面淡蓝色的屏障包围着他,像是蛋壳,又像是盾牌,阻隔了内外,封闭了自我。
“心灵的力场?at力场?自我封闭的寂静岭?”
陆小风静静地观察着,看到这两个劳动成果,由衷的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一个心灵自我封闭,一个心灵向外感染,一个自闭者,一个疯子?有些像是神门四天关的心关啊!”
陆小风把手伸了进去,让两者的后背缓缓靠拢,但是一道淡蓝色的屏障在两者中间展开,阻力大增,于是陆小风便松开了手。
时机未到,强行融合只能导致崩溃。
陆小风洗了洗手,转身离开了完全由黑铁铸造的房间,房间里陷入了黑暗。
政和五年,夏秋之交,京都之城谣言弥漫,巫咒横行,百姓之家饱受梦魇侵扰,百市凋敝,民众皆畏于言,畏于行,帝怒。
国师林灵素殿前安抚作答,帝喜。
八月,国师林灵素于紫薇殿前铸造九层九彩高台,于高台之上沐浴斋戒,身披道衣,披头散发,祭祀上苍七七四十九日,通禀神霄,以神霄天雷诛邪破魔,消弭灾祸。
谣言稍止,人心维稳。
京城内坊间的街道此时仍显萧条,人烟稀疏,零落几个店铺开业。
其中就有王寅家的染铺开张营业着,王寅京城人士,其人平生最大的成就就是生了个漂亮女儿。
而且他也是心狠,目光毒辣,在女儿年幼之时,便将其卖到了教坊之中,获得了一大笔钱财。
其后,他的染坊生意竟然做的有声有色,扩张了开来。
最近即便京都百业凋敝,但是他的染布生意并没有受多大的影响,毕竟他做的大宗的布料生意,针对的是商家。
家中也无人染上那令人讳莫如深的巫咒,所以他觉得自从卖了女儿后,自己的运气变得极好。
在家中作坊训斥着工人不要偷懒,王寅面容白皙,脸上是八字胡,虽然已过中年,竟然还有几分俊朗,脸部线条还能看出李师师的影子。
耳畔边突然传来一阵琴声,琴声极为悦耳动听,他觉得哪怕是教坊中最好的乐师也不过如此。
这些日子,每到这个时辰,周围总能传来琴音,他只是皱着眉头,他只担心因为琴音会让他的工人懈怠,因为这隐约太过与松缓了。
他知道他当年卖出的那个赔钱货,现在已经名动京城了,他虽然有几分意外,但是并不在意,不过是个女儿罢了,若是留在自己身边,出嫁的时候,嫁妆会让家中元气大伤,何苦为别人家养媳妇(宋朝嫁妆极度丰厚)。
那如行云流水的琴音环绕在染布污臭的院子里,果然又有几个工人手上动作迟缓了。
他面色一厉,冲上去便是一顿责骂。
听到这琴声,他就想起了他那个女儿来,现在作为京都花魁,有了几分名声和美貌,应该能嫁给一个大官做小妾吧!
咦~这么多年冷落了她,是不是让她弟弟再去联络一下感情,毕竟血脉亲情,打断骨头还连着筋,不能说断了就断了,等嫁到王侯贵族之家后,说不定还有用得到的地方。
他心里转着商人的小心思。
紧接着琴音间歇,一阵鼓声升起,雄浑低沉的鼓声,节拍极为急促,像是军队即将出征,战争就在眼前。
压抑,又极度激昂,奋发向上的鼓声越来越急促,只觉得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