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一阵狂风,突然吹开了一扇窗户,木窗吱呀一声在墙上拍的砰然作响,冷风在室内旋绕一圈,顿时吹灭了所有的灯火。 x 23 u
室内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风吓了一跳,本来坐于坐位的人,此时也跳身而起,警惕的,齐刷刷的将目光,往窗口张望着。
在这个决定大汉国运的关键时刻,谁也不敢在最后放松警惕,稍有一点风吹草动,众人就像是如临大敌一般。
好在...是风。
仅仅只是虚惊一场罢了。
本就郁闷不已的王允,顿时气炸了,又惊又怒,甚至气得不顾仪态,喝道:“是哪个混账,没把窗子关严实!”
没有人敢接话,王允沉着脸,亲自去将木窗盖严。
见王允一脸戾气的走了回来,那些不久前还自诩忠义的朝臣,更是纷纷把头低下,生怕气头上的王允找自己的麻烦。
但王允没空理这些心惊胆战的胆小鹌鹑,扫视一圈,径直走到了一个人的桌案前。
那是一名年约二八的青年,除了腰间一条玉带外别无华贵的饰物,却透着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雍容,容颜灵秀,气质清雅,让人不由多看了两眼。
王允认识此人,天子侍前黄门令,出身自颍川颍阴,荀家的新一代得意子弟之一,荀攸,荀公达!
虽然根本看不清楚,但以一种本能般的直觉,王允还是猜到了荀攸他此刻公然在众人面前翻看的那卷绢笺,到底是什么文书。
“公达,可有想法焉?”王允想了想,穆然开口,嘶哑的问道。
正在桌案上若无事事的荀攸,他停下举动,抬起头来,颔下细长的胡须,无风自动。
“司徒大人,您却是心乱了。”
荀攸和煦的一笑,随随便便把绢笺卷了卷塞进袖子,起身向王允这边走了过来,白色的衣襟微微飘着,步态十分闲淡潇洒。
此时,室内的众人,也顺着王允的视线看过去,看第一眼时,只觉得是个衣着朴素的年轻人,只是看其一身白衫,容颜清素的样子,又猜不出是何来头。
然而多看几眼后,就不知不觉地被那并不夺目耀眼的清雅风采给吸住了心神。
荀攸没有在意众人的目光,偏头劝道:“老司徒,还请暂时息怒,再气也不过这一时,还望司徒以身体为重,莫为这一时之辱而耽误了大事!”
王允,深吸一口气,涨红的脸缓缓恢复正常的脸色。
他对面前的优雅男子问道:“多谢提醒,不过,老夫之前嘱托的事情,不知公达准备的怎么样了?
最多后日清早,董卓那厮派出去的西凉骑兵,就要裹带平定黄巾、击溃匈奴左贤王之威,还朝入宫,朝觐国家。
越是临近时间,我等越是不能疏忽大意,此事只许成,不许败。”
“吾自省得。”荀攸点了点头,右手平伸到桌案的面前,淡淡的光芒一闪而过,一个铺开的绢笺已经出现在他掌心之中。
“董卓无道,甚于桀纣,天下皆怨之,虽资强兵,实一匹夫耳。今直刺杀之以谢百姓,然后据、函,辅王命,以号令天下,此桓文之举也!”
荀攸嘴唇浅动,淡然的说出让王允以及在场众人心魂动荡的话语。
王允,接过荀攸手上的绢笺一览,顿时面色大喜,也不知道看到了何等计划。
随后,刚刚看完的王允,面色陡然一变,双手轻轻一搓,手上的细长绢笺,顿时冒起了一缕轻烟,竟然在他的手中就被焚化了。
随后王允抿嘴一吹,一股轻柔的气息吹过,顿时将已经化成了灰的绢笺,轻飘飘的,送入到了室角的木篓中。
“公达你的想法,老夫常朝之时,定会如实的向圣上禀告,到时候可跑不了你的功劳啊!”王允板着的老脸,终于回暖一笑。
常朝又称外朝、日朝,每五日一朝,这是从孝宣皇帝开始就逐渐形成的制度。
不过,随着汉宣帝之后,自历代皇帝逐渐加强尚书台的职权后。
常朝便只是臣子对皇帝例行朝见,一般不会讨论什么重大机要的国事,只会在朝会后,由皇帝召集亲信官员在宣室召开小朝会商议机密,又称内朝。
此时,他点出此话,除了有说明自己的“权威”外,也是有些骄傲的。
这时候,老友马日也朝他看来,两人对视一眼,一时间都没有开口说话,相视一笑,却是都懂了对方老友的意思。
恰逢此刻,一秀美如仙女的女子,端着茶水从门外悄然而入,外面的侍卫见到她的闯入,不但没有阻止,相反还鞠躬有礼。
但见那女子容貌极美,黑色长发,白皙的面庞,一身鲜红色的长裙,脸型看上去略微有些带有柔弱感,但却并不影响她那高贵、漂亮的气质。
不论是走还是站,都会给人一种笔直的感觉,似乎她那纤细的腰肢永远也不可能弯曲似的。
却不正是那不久前还隐于密室内谋划私密的貂蝉,又是何人?
无愧于她那“红颜祸水”的名头,此时此刻,在场的众人,一大半人,都因为她的到来,而开始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不想很失礼地表现出急色的样子,可惜有人成功,有人失败。
看到貂蝉的到来,王允浑浊的双眼之中,脸上的神色缓缓平静下来,微微抬头,蓦然一亮,微眯的双目缓缓睁开,眼中精光闪烁。
那种感觉,就好似看到了一炳天然的利刃。
貂蝉,也是立刻就感觉到了王允他那投之而来的灼灼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