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深和李淙在苏夫人那里确实听到了不少东西,但大部分都是关于她女儿如何贤良淑德的,真正有用的其实不多。x23u
李淙说,“苏夫人虽然一直夸赞她女儿,但我却听有人嘀咕说苏其实并不是苏夫人亲生的,苏夫人是续弦,苏却是已故夫人的遗腹子,苏家一直对这件事忌讳很深,所以对外一律称苏是苏夫人的女儿。”
这话说的有点绕,但意思大概就是那么个意思,苏夫人对前任夫人留下的女儿表现出这么浓烈的关心,一则她确实与苏处的如同亲生,二则便只是做戏。
可安长月看得出,当时苏夫人的撕心裂肺可不是像是作假,那感觉比死了亲生女儿还伤心难过,旁的倒是可以作假,眼神里的情绪却做不得假。
“对了,还有一件事你们可能不知道,苏夫人入苏家前也有个女儿,不过听闻因为感染疾病早夭,年岁似乎跟苏一般大,她也许是触景生情,所以才这般悲伤吧。”
李淙这话说的合情合理,倒是把苏夫人的反应过度给解释过去了。
“还有呢?你们不会这半天就说了些这个吧?”安长月见两人都不说话了,于是追问了一句,叶云深才踌躇着说道,“我好像从苏夫人嘴里听到过有人曾给苏递送东西,但苏家一直没找到这个人,她怀疑就是这个人对苏下的手。”
李淙嗯了一声,表示自己跟他一起在苏夫人旁边,怎么就没听到过这话,叶云深说是在门口刚遇见时苏夫人说的,他当时已经跟安长月进了屋内。
“还有这么一出?”安长月点了点下巴朝李淙看了眼,李淙便扭头朝身边一个跟着的官差吩咐了几句,与安长月查案的次数不多,但她的一些习惯李淙已经都能适应并明白其中的意思,根本不用多说。
回到大理寺不久,苏的尸身就被送了过来,老吴再一次验了尸,确定在苏身上没有其他伤口,致命伤就是脖子被人几乎掐断。
“这人下手太重了,喉骨都已经折断了还不放手,我真想不出到底有多大仇怨,才能这么残忍。”老吴叹了口气,这般如花似玉的小娘子,居然就这么成了冷冰冰的尸体,他即便早就习惯了这些,心中还是有些不忍。
安长月也跟着叹了口气,但她不是惋惜女子的生命,人死不能复生,即便你心中再同情,也都是于事无补的,而唯一能给她还在世家人一个交代的,便是尽快找出杀害她的凶手。
“不为仇恨,却又下这么重的手,这有些解释不通啊。”老吴心中那点不忍不过一瞬间就消散了,他是仵作,他的职责是找出死者死因等,但这一次他也很好奇究竟是谁杀了苏,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
“是啊,解释不通肯定有原因,只是我们还没查到而已。”安长月看着苏的尸身发了会儿呆,脑子里却想不出合理的猜测。
她不得不先暂时放弃,目前所知线索太少,她根本无从下手,“算了,还是等申大哥盘查过后再说,我总觉得凶手应该当日就在崔家。”
苏的死在长安城没有荡起多大的浪花,长安城这么大,每天明里暗里都会有人死亡,不管是寿终正寝还是意外,死亡并不是多陌生的事。
但没荡起多大的浪花,却还是有浪花,起码到西市随便逛逛,总能听到七大姑八大姨私底下说起苏的死。
从这些人嘴里,安长月大致明白了苏夫人那些夸自己女儿的话并未无的放矢,而是苏真的很贤良淑德,凡是见过苏的人,即便是贩夫走卒都能说出一两句文绉绉的赞美词来。
安长月也向纤娘打听了这个名门淑女,得到的答案竟然与坊间传言差不多,不过却又多了别的东西,比如苏曾夜会一名男子,比如苏某些行为看起来很古怪。
“夜会男子?”大唐虽然民风开放,但即便是在则天女皇时期,女子夜会男子也是一件丑闻,像苏这样被夸赞的名门淑女,实在不应该有这种出格的行为。
“是的,你没有听错,是夜会男子,不过此事后来被苏夫人压了下去,所以知道的人很少。”纤娘姿态优雅的跪坐在安长月对面,自那日从大理寺回来,安长月这眉头都没舒展过,她看着都有些心疼。
顿了顿纤娘又道,“苏确实如坊间传言那般是个很娴雅的女子,听闻自幼琴棋书画都是样样精通,但早前国公主的酒宴上,她却似乎琴艺不佳,还被当时同在的各家贵女暗中嘲笑过。”
此事便是纤娘觉得苏古怪的地方,一个自幼学琴的人,哪里会突然琴艺不佳?即便她随手胡乱弹上一曲,怕也比一般水平的人强上一些吧。
安长月一听忍不住多问了一句,“自幼学习?她还真是坚强的很,不过既然自幼学习,不应该会被人嘲笑琴艺不佳吧。”
纤娘忍不住叹了口气,她可是知道安长月为什么会反应这么大,当年在西域她亲眼瞧见这丫头为了不学琴棋书画费了多少心思,甚至连给自己来一刀弄出点伤来的事儿都做出来过,着实把她阿娘吓了一跳,自那之后就再也没逼着她学过。
“是啊,中原女子所学比这还多,也没有谁像你一般,惧之如砒霜。”她又叹了口气,继续道,“我也不知道这些传言是真是假,但想来国公主的酒宴去的人不至于无聊到造谣一个小丫头,所以事出必有因。”
“国公主?我是不是在哪里听说过她?”安长月摸了摸下巴,感觉这个称呼有些熟,像是在哪里听过,就是一时半刻想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