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姨,为什么欠钱我来做工,阿月就只在边上监工?”叶云深一边撅着屁股擦地板,一边嘀嘀咕咕求死个明白。
安长月闻言讪笑一声,别过头就当什么都没听见,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她早就习惯了,可到了长安之后却又觉得受之有愧,也不知道这种情绪何时出现在脑子里,总之挥之不去。
“阿月能和你比吗?你看看你自己,来长安不过半年光景,你人都胖了一圈儿了,再看看我可怜的阿月,瞧瞧那细胳膊细腿的,连我大唐风韵都展示不出来了。”
这话不仅吓到了叶云深,也吓到了安长月,两人齐齐看向纤娘,她没有开玩笑,一脸认真的琢磨着怎么让安长月看起来丰腴些。
安长月扶额长叹一声,扭头继续去看外面人来人往,这大好的阳光不享受,想那么多做什么?她心里这么想着,脑子却不由自主想到了陆间,那个惊才绝艳的幻术师。
“纤姨你别这么说,我吃的是多了点,那是因为溶月楼的伙食太好,长安又有很多好吃的,不尝一尝,岂不是枉来一次?”
叶云深说的铿锵有力,仿佛他自己吃多不动长胖了都怪食物,跟他没任何关系,他理直气壮的样子顿时惹恼了纤娘,抬手就是一巴掌,“你小子是欠揍吧,看来我最近表现的太过仁慈,让你忘了我到底是什么人了...”
纤娘眯了眯眼睛,看的叶云深浑身忍不住抖了三抖,他怎么可能会忘记纤姨到底是什么人,别看她一双纤纤素手白嫩柔软,一掌下去可是能劈碎石头的主儿,叶云深也琢磨练这个,石头没劈碎,手差点废了。
“纤姨纤姨,我知道错了,我干活,我干活总成了吧。”叶云深缩着脖子卖力干活,眼看着西域来的商队就要走了,按照惯例总会留些钱给他们兄妹,以前在别处都留很多,这次在长安城,大唐的帝都,应该也不会少吧。
安长月望着外面熙熙攘攘,突然低声问了句蹲在一旁擦桌椅的叶云深,“远黛走了吗?”
“走了,陆间被判刑后,她就收拾东西离开了长安,李淙问过她,她说她想回家乡去。”叶云深一边擦拭着桌椅,一边回答。
半晌他抬起头问,“你怎么知道陆间有云蛛之毒?”能怀疑到陆间身上不奇怪,但怎么知道他有云蛛之毒?连纤姨和铺子里的掌柜都不知道,阿月是怎么知道的?
“猜的,那东西既然从西域来,他们一行人又出自六州胡,得到的几率很大。”这其实都是些屁话,长安城中西域人多了去了,可没见谁有这么珍稀的东西。
“说点实在的,你怎么连你兄长都忽悠?”叶云深有些不满,他又不是真的笨,只是不愿意想那么多弯弯绕绕罢了。
安长月收回目光看了他一眼,重新扭头看街上的人来人往,“你要这么说,阿月就说些实在的,上元节夜游那日我见过陆间,他在灯会上表演了幻术,临走时将一盏九瓣莲花灯送给了我,那上头有金丝点缀,点上灯遇热便有淡淡清香,我那时就知道陆间有云蛛之毒,至少也该有云香。”
她后来才想明白,陆间那时候就在给她提示,他一早就没打算逃走,他早就给自己的暴露想好了步骤,只可惜她却没按照他的步骤走,而是出其不意带走了远黛,逼得他不得不尽快杀了最后一个仇人。
安长月问过大理寺去找陆间的官差,当时的陆间就坐在屋中,像是在等什么,知道要被传唤去大理寺,他一点也不惊讶,十分配合便跟去了。
“原来如此,他其实没想过要逃吧。”叶云深把抹布扔进桶里洗了洗,他去找李淙时看见过陆间,他一脸云淡风轻,根本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
“谁说不是呢,他早就想好了一切,除了韦夫人......”安长月靠在桌子上,目光始终不曾收回,突然看见了一个眉目清秀男子,眉宇之间隐着股淡淡的忧愁,这人的神色跟陆间有几分相似,却没有他的那股坚韧。
那人从溶月楼外匆匆走过,引得安长月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却仅仅是多看了两眼而已。
“算了,不说这事,判决已下,都已经尘埃落定,你就能安分一阵子了。”叶云深把一桶水提到台子外倒掉,擦了擦手蹲到安长月身边,“上元节收灯后本应该出去郊游赏春,又因为这事耽搁了,探春宴都没能吃上一口,如今闲下来,咱们也去曲江池看看呗。”
“去曲江池好啊,我也好久没去曲江池游玩,正好明日花奴要去,咱们就让他带着过去吧。”纤娘一直竖着耳朵听两人说话,半道便接了话,昨日花奴好像是提过这话,不然回头再提醒他一回也成。
安长月和叶云深对视一眼,安长月瞬间便把刚才那个匆匆路过的男子给忘了,一双眼睛闪着小光点,“真的?我还没去过曲江池,听说哪里风景十分好看,是得去见识见识。”
“那是,听闻圣人也十分喜欢到曲江池游玩,如果跟着汝阳王,说不定还能见识到旁人见识不到的风景。”叶云深一脸期待,却被纤娘冷哼一声给打发了,迅速提着水桶绕到了后院。
纤娘这才看着安长月柔柔的笑起来,“阿月,你阿娘在西域可想你们了,几次问我你们什么时候回去,最好跟着三月回的商队一起。”
她说着侧身揽住安长月的肩膀,这丫头看着瘦弱,但身子骨却十分好,从小到大几乎没生过一次病,连叶云深这样的练家子都比不上她。
“哎呀,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