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长月的问题一经问出,纤娘和叶云深都觉得有可能,叶云深眨了下眼睛说道,“还有杨萍卖绣娘的理由是她罪有应得,还说如果不是杀人偿命,她一定会直接杀了绣娘,我觉得这个绣娘跟农庄起火怕是脱不了干系。”
他把严婆同她说的杨萍在农庄的情况及赵刚夫妻二人的为人复述了一遍,着重强调了一点,赵刚夫妻对杨萍可谓真正的雪中送炭,如果说绣娘是当年引起失火的罪魁祸首,那杨萍恨不得杀了她就解释的通了。
可现在死的却是杨萍和季芳,且到现在看来,季芳跟农庄大火似乎都没有什么关系。
“兄长这般推测倒也合理,所以我觉得绣娘杀人的可能性反倒小了,否则早在三年前就该动手。”安长月思索了片刻说道,如果绣奴和绣娘是同一人,那她目前最大的目标可不是报仇雪恨,反倒更倾向于脱离春水院。
“这么说来就只有一个可能了。”叶云深咝了一声,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的纤娘叹了口气道,“自然只有一种可能,可他为什么第一个杀杨萍?”
这问题把两人都问住了,安长月也想不明白这问题,从严婆的话里看,最有可能纵火的是绣娘,而杨萍反倒看着像是为了给农庄主人报仇的人,怎么凶手会第一个杀了她?
三人还在想这个问题,安长月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件十分重要的事,“糟了,绣奴!”
从西市赶往平康坊需要半个时辰左右,当安长月和叶云深一道出现在春水院前时,那里已经被官差围了个水泄不通。
“还是来晚了。”安长月叹了口气,她早该想到凶手下一个目标就是绣娘,也就是如今的绣奴,“走吧,咱们进去看看。”
叶云深嗯了一声,小心护在安长月左右,这些官差里有大理寺的人,见他们兄妹俩便给让了进去,弄的周围京兆府的衙役们都好奇起这两人的身份来。
申屠在蹲在绣奴身边看了又看,同样的死法,如同下了十八层地狱的油锅,他不明白,凶手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申大哥,还是一样吗?”安长月从门外走进去,远远看见老吴正蹲在另一侧检查绣奴的尸身,便朝申屠问了一句,申屠见他们来了有些讶异,安长月没多解释,只拿一双眼睛盯着绣奴的尸身看。
申屠无奈的叹了口气,“是呀,又是一样的,已经第三个了,再这么下去李寺卿估摸又得睡不着了。”
不过半月时间一连死了三个人,且三个人从表面上完全看不出有什么联系,这案子就跟块石头一样,根本无从下手。
申屠这时候还没得到很多消息,只李淙带回来那点零零散散的东西,根本不足以推测出整个案子的前前后后。
“申大哥严重了,我今日来还有一事请申大哥帮忙。”安长月把目光从绣奴那扭曲的尸身上收了回来,凑到申屠耳朵边轻声说道,“还请申大哥帮我查个人,三年前城南大火那户赵家有个大儿子尚在人世,申大哥帮忙查查他现在在何处。”
申屠愣了一下,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之间要查一个毫不相干的人,眼下这案子他忙的晕头转向,哪里还有闲工夫去查其他阿猫阿狗。
他刚想拒绝,就听安长月继续说道,“他也许就是这些案子的关键,申屠大哥一定要尽快且悄无声息的查,万不可节外生枝。”
安长月说到节外生枝加重了语气,申屠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是想他自己,或者再加上李淙一起去查,如果真如她所说这个大少爷是案子的关键,那真得好好查查。
申屠点点头表示自己会好好查,转头见李淙匆匆赶来了,再环顾现场井井有条的问讯,便交代一声先行离开。
李淙看到绣奴那凄惨的死状,脸色顿时一白,前一天还在他跟前死乞白赖求着去曲江池游玩,怎么人突然就没了。
对了,他的玉坠!
“老吴老吴,她身上有没有玉坠?”李淙蹲下身尽量不去看绣奴圆睁的双眼,着急的问老吴检查尸身的时候有没有看见他的玉坠。
老吴啊了一声,伸手在绣奴的衣裙下扒了扒,用一根手指挑出一枚晶莹的玉坠来,“是这个吗?你问这个做什么?咝,这怎么看着有些眼熟。”
老吴那一根手指晃了晃,李淙赶紧从他指头上把玉坠抢了过来,“能不眼熟吗?这就是我的,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归还...”
“绣奴这里有什么特别之处吗?”李淙回头见安长月正在房中查看,随口问了一句,他进来时就已经环顾过四周,没什么特别的,跟上次来几乎一模一样。
安长月从窗台前转身,这个时辰的阳光还算好,洒在身上暖洋洋的十分舒服,“有,那人是翻窗进来的,行凶之后又翻窗离开,而这扇窗子正对着那个小院。”
李淙愣了一下,没想到安长月真能说出个一二三来,立刻冲到窗前朝外看,便看见正站在院中的道士和游医,两人的脸色惨白,似乎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你说他们会不会看到绣奴是怎么死的?”李淙问道,扭头发现叶云深不在屋中,再回头去看窗外正对着的小院,发现叶云深已经在那儿了。
“八成是看到了,就算没看完全,恐怕也看到绣奴那可怕的挣扎了吧。”安长月撇撇嘴,能吓成那样,他们肯定看到了比凶手更可怕的情景。
李淙呃了一声,转头朝地上正在被收敛的绣奴的尸身,顿时明白安长月的意思,能把自己折腾成这样,再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