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吴的话让安长月愣了一下,她怎么就没想到这种可能,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解释的通为何尸体没有任何异样,而屋中及旁人所述却有些矛盾。
“吴叔你真是太厉害了。”安长月两只眼睛闪闪发亮,弄的老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皱眉说自己验尸一向很厉害,怎么现在才知道夸。
“行了,尸体我也验完了,其他事你得自己去查,对了,这个芸娘在平康里还算有点名气,你到那边一问便知。”他说着摆了摆手,示意安长月该干嘛干嘛去。
安长月说了声谢,快步往小院外走,临出去时她侧头看了眼,见老吴脸上的轻松一下都消失了,转而是一种惆怅的神情,她想,老吴是想起了那个人了吧。
大理寺门外,叶云深和杨义德已经坐在马车上正说着话呢,见安长月出来便招手让她上马车,杨义德一边看着叶云深驱赶马车,一边说道,“我查到了,她确实是突厥使臣中一位突厥贵族女子的护卫,但平日里并没有戴面具,其长相也十分一般,似乎跟你们说的并不是同一个人。”
这些话刚才他已经跟叶云深说过了,安长月却还是第一次听,不免有些诧异的问道,“那她可是叫迤奴?”
杨义德应了声是,不过也许跟他们所见的人只是同名而已,毕竟大唐子民众多,有同名的也不奇怪。
安长月却不这么认为,也许旁的会是同名,但这个迤奴绝对不是他们认错,倒像是她在刻意模糊自己的身份,好让人觉得这两个人完全不是同一个。
“对了,还有一件事我也查了,芸娘最后接触的到一个客人是哥解劼利,昨夜本是他邀请芸娘前往曲江池游玩,没想到临时得了陛下召见,便将此行程取消了。”
杨义德说着皱了皱眉,“照理说昨夜不止芸娘一人,她们应该都有收到消息才对,这个芸娘怎么会单独外出?”
“这个等会儿到平康坊不就知道了,有什么好纠结的。”叶云深见杨义德愁眉不展,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有阿月在,案子一定能顺利破了的。”
“别,兄长这么抬举我,我有点不适应,此次案子我还真没什么把握。”安长月心里叹了口气,这次是真的没把握,总觉得哪哪都被人牵着鼻子走,偶尔还再抛点烟雾弹,这让人可怎么查下去。
她抿了抿唇想起刚才老吴的话,眼中一亮问道,“杨兄可知道阿莹和张生有什么能被人威胁的把柄吗?”
“啊?”杨义德本在想芸娘的案子,冷不丁被问了旁的,一时反应不及,好一会儿才张口回道,“应该没什么值得他们去死的威胁吧。”
叶云深忍不住插嘴道,“那也不一定吧,如果阿莹跟那个什么书生是真心相爱的,说不定就可以受人威胁,为了书生去死,话本子里不都这么写的?”
他话音落下,杨义德和安长月都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弄的他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紧张的拉紧了缰绳,马车缓缓停在了路中。
“怎么了?你们干嘛这么看着我?”他摸了摸自己的脸,没摸出有什么不同啊。
“前面的怎么回事?还走不走了?”
马车停在路中间,不一会儿就有人在后头吆喝,叶云深赶紧转头道歉,重新驱使马车朝前,“都忘了是大街上,你们俩这眼神把我弄懵了。”
安长月眯起眼睛笑道,“我就说兄长是很聪明的,瞧瞧,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你想到的了。”既然两人的底细都摸了一遍,并无其他不同,那么叶云深所言就是最有可能的了。
“什么?”叶云深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后才想起刚才自己所说,立刻点头道,“对对对,难道被我猜中了?”不会吧,他一直以为话本子上的故事只能是故事,这世上哪有那么傻的女子?
“世间最痴情不过如此,我看杨巡对阿莹那般上心,千里迢迢找到她允诺娶她,阿莹对他付出所有,也不是全无道理。”安长月叹了口气,她虽然没经历过这般至臻的感情,但却能理解得了。
只是阿莹为了杨巡而死,这也就算了,那张生呢?他又是为何?
说话间,他们已经到了平康坊,安长月心想既然都来了,查完芸娘的再去看看张生家,阿莹既然为情所累,张生总也有迫不得已的理由才对。
可他们才进入平康坊,就遇见了巡街的卫士正围着一人,那些人神情戒备,似乎在防备过往的人。
“出了什么事?”杨义德见状立刻跳下马车去问,巡街的卫士有人认得他,拱手说道,“刚才有人当街行凶,这人被砍了一刀,我们正戒备着呢。”
安长月闻言掀开车帘去看,见在卫士中间确实站着一个人,那人面目看着有几分眼熟,像是前不久在东市货栈里见过。
思及此,她立刻从马车里跳了出来,三两步走上前想问问到底怎么回事,却被一众卫士拦住,“什么人!?不可再往前。”
杨义德赶忙解释道,“这是李寺卿的故交之后,此时正协助大理寺办案。”
听罢,卫士们便退开了,“如此便请吧,正好这人也要去大理寺报官,你们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
安长月闻言点点头谢了卫士们,随后走到那人跟前问道,“你是当日告诉我克罗铎的那个胡人?”眼前这人面容被人打得形似猪头,若不是她觉得那双眼睛看着熟悉,当真不知道这两个是一人。
“啊...你还得记得我呀,赶紧救救我吧,就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