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长月抓了抓下巴,伸手将桌子上的茶杯捏在手里转了转,问道,“那书生叫什么,与绣娘家什么关系?”
“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他借住在长寿坊,只是送来的人曾在咱们店里买过酒,闲聊之时才得了这些消息,对了,那绣娘是叫阿莹吧?”
她点点头,“是叫阿莹,祖籍苏州江越,跟那书生确实是同乡,不过这书生知道的如此详细,想来跟阿莹不仅邻里同乡这么简单,也许他能知道点什么。顶 点 x 23 u s”
这个也许真的很也许,如果书生本身就是个比较也并无不妥,但奇怪的是,连官府都没查出阿莹曾与人定亲,他是如何知道的?
除非,那人就是他自己......
三斤挠了挠头,一脸不确定的道,“听闻那个书生在长安有个远亲,就住在长寿坊,乡贡考生应该在礼部和京兆府处都有登记,阿月要真想找这个人,不妨去两处问问。”
安长月哦了一声,伸了个懒腰问什么时候能吃上夕食,吃完之后她得早些休息,明日一早便到京兆府问问关于苏州乡贡考生的事。
七寸闻言立刻起身往后厨跑,一边跑一边喊道,“很快很快,你们坐着先聊聊。”
第二日一早,安长月坐在叶云深赶着的马车上往位于光德坊的京兆府过去,礼部那里手续繁琐,指不定这个简单的问题就得等上三五日,还不如去京兆府来的快速。
京兆尹一瞧见她来了,下意识就想到了命案,可最近并未有命案送到府衙来,想了想试探的问道,“不知安娘子怎么今日到我这府衙来了?可是大理寺需要我等协助办案?”
话才一问出去,京兆尹就有些后悔,这位小娘子一次出现在太子宴上,一次出现在了常芬公主酒宴上,一看便是个不简单的,如果她真开口寻求京兆府帮助,以他的断案能力,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安长月微微一挑眉,不久前见这人还以为京兆府总算来了个靠谱的,没想到也是这般畏首畏尾,“一个小忙而已,大理寺查案需要一个自苏州来的乡贡考生的资料,不知京兆尹...”
“有,有有有,年后苏州送来两名考生,你想问的是长寿坊那位吧,他跟死在西市的绣娘是同乡,听闻两家关系不错。”原来是问这个,京兆尹心里松了口气,不过一些户籍资料而已,大理寺查案想知道就告知便是。
京兆尹十分热情的又是叫人送茶,又是寒暄,安长月倒是勉强能忍过去,叶云深就忍不住了,上次见这个人不是还挺正常的吗?怎么才个把月就跟上一任京兆尹差不多了?
很快京兆府书吏把关于书生的一切卷宗都拿了出来,安长月接过来翻了翻,书生名叫杨巡,确实和阿莹是同乡,他的父母乃是当地乡绅,且此人学识过人,这才得了当地县令推荐。
她把该记住的都记在了脑子里,本想问问京兆尹关于杨巡可有定亲的事,又觉得他知道的最多也就卷宗上所述,更细的八成他也没兴趣。
“多谢京兆尹,那我们二人便不再打扰了。”
出了光德坊,叶云深连问都没问,直接朝长寿坊赶去,“我怎么觉得那个地址有些眼熟?早先是不是去过?”一边说着,马车不疾不徐的已经穿过了延康坊。
安长月靠在车壁上叹了口气,“阿兄记性不错,是去过,早先救下杨萍那户便是。”果然一切都有关联,想来李朝隐没给兄长回话,便是此事事关重大,他们少知为妙。
“哦,原来是那户商家,我记得那家阿郎似乎叫段毅。”叶云深想了想不解的道,“既然是段家远亲,怎么同杨萍同姓?是巧合,还是杨巡本就是杨萍远亲?”
这问题安长月一时半会还回答不出来,不过当初杨萍和段毅闹成那般,如果杨巡是杨萍远亲,怕段家根本不会让他进门才是。
很快马车停在了长寿坊段家门前,因杨萍一案,段毅被流放,如今段家做主的是段毅的堂兄段胥,听两人是大理寺协查办案,立刻便将两人迎了进去。
寻常百姓尚不敢怠慢官家,更何宽身份低微的商贾,更是不敢有丝毫得罪。
“两位要找杨巡?他今日出门了,不过约莫再过一刻钟便能回来,要不两位稍等片刻?”段胥的态度比当初的段毅要恭敬许多,见两人点头这才吩咐着人下去备了茶点。
安长月坐在厅中朝外看,院子里早就不是之前的模样,显然段毅被流放之后这院子改造过,只是屋中摆设并未动,“冒昧问一句,杨巡与段家是何亲缘?”
段胥叹了口气,“与段家并无瓜葛,杨巡是草民堂弟续弦的远亲,此次进京科考,草民见他与众人一起住在外间,觉得有些委屈,便将他接到了家中居住。”
叶云深和安长月对视一眼,竟然真是杨萍的远亲,而且看段胥的样子,他似乎根本不知道杨萍的死和段毅的流放究竟是怎么回事...
“原来如此,那杨巡有无与人定亲这件事,怕是你也无从知晓了?”
段胥一愣,他之所以费尽心思把杨萍的远亲请到府中来,无非想借由段家出了进士来力挽狂澜段毅留下的生意,他是否婚配还真没注意到。
但之前他也动过心思,想着如果杨巡能在长安城被贵人看中招为夫婿,那自然再好不过。
“这确实不知,草民......”
“小生与已故绣娘阿莹自幼定亲,此次入京科考,本也打算找到她兑现承诺,不曾想她竟死在了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