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安长月的房门便被人敲响,她满脸茫然的起身,再把门打开,见一个带着半张面具的女子站在门外,正冲着她柔柔的笑,没有面具的半张脸美的仿佛九天仙子。
她先是一愣,而后想起这人是昨夜自己带回来的迤奴,这才忙不迭把人请进了房间,“不好意思,平日里习惯了晚起,不知迤奴娘子一大早来找我何事?”
迤奴冲着安长月微微屈膝,笑着道,“迤奴前来道谢,来接奴家的马车就在西市门外,临走之前想同安娘子说几句话,那两人的死,安娘子还是不要查的为好。”
她说完在安长月惊讶的目光中转身离开,安长月反应过来的时候,便从二楼看到了楼下街道上背影婀娜的迤奴远远走去,不远处一个身穿突厥服饰的男子冲她微微点头,随后两人一道往西市市门离开。
“竟是个突厥人?”
叶云深趴在栏杆上朝外张望,那女子的背影当真漂亮,仿若天边最美的晚霞,又像极了夜幕下清寒的月光,总之,世间一切美好的事物都不足以形容她的背影之美。
安长月斜了一眼叶云深,“人家有名字,名叫迤奴,迤逦的迤,奴家的奴,凉州人,祖籍苏州,不过没想到竟然跟突厥使臣有关。”
“你怎么这么清楚?”叶云深诧异的看着安长月,安长月翻了个白眼,“昨晚她自己说的,当时六福也在,还被她脸上那半张面具给吓到了。”
叶云深啊了一声,“带着半张面具?我怎么没看见?”他伸着脖子朝已经走远的两人张望,只觉得那身影很美,这样美的背影,怎么会吓到六福?
他正想着,突然见那女子缓缓转身,霎时间吓得他差点一股屁股坐到地上,转过来那半张脸上覆着半张面具,漆黑的面具上绘着朱红色的狰狞异兽,这么远的距离,叶云深仍旧能看清上头尖利的獠牙。
“哎呀妈呀,吓死我了,一个女子,做什么戴那么可怕的面具?”他拍着自己胸口缓和情绪,抬眼见安长月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忙放下手催促着下楼吃朝食。
安长月扭头朝已经看不见迤奴身影的街上望去,她见过这女子,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她也不会将她带回溶月楼留宿,只是接二连三有突厥使臣队伍里的人接近,安长月心中那股狐疑更深了。
楼下纤娘正和叶云深笑呵呵的说着什么,叶云深一脸高兴,见安长月下来,立刻献宝似的说道,“过些天咱们去东都一趟,纤姨说阿娘给我们的东西到了,须得咱们自己去拿回来。”
“我还以为你是因为纤姨高兴,没想到你是因为阿娘给咱们东西了高兴。”安长月抿着唇笑,一脸没热闹自己制造热闹看的模样,叶云深可就为难了,既不能承认妹妹的话,又不能辩解,毕竟两边他都得罪不起。
“阿月,你饿了吧,纤姨准备了好吃的,吃了朝食就赶紧出去吧,申屠大哥不是说今天还找你破案呢吗?”这话纯属胡扯,他昨日净顾着在后厨帮忙,连溶月楼大门都没出过,哪里会见过申屠啊。
他不过是变相提醒安长月她还有正事,就别在他身上耗费心神了。
安长月嘿嘿笑了两声,嘟嘟嘴跪坐到纤娘对面,“刚才走的人纤姨看见了吗?不知你对她有何看法?”迤奴这个人她总感觉阴气森森的,可你只要与她说话,便又觉得她温婉大方,完全没了那股阴森之气。
纤娘一边吃着蒸饼,一边想了想说道,“看法没多少,但这位娘子绝非善类,她身上血腥之气甚浓,若非出身军旅,便是心狠手辣之辈。”
这个心狠手辣她说的另有深意,安长月明白,神情有些严肃的点点头,看来一个哥解劼利真不算什么,后头来的全是狠角色。
吃过朝食,安长月一个人溜达着去了云雀巷,巷子里一如往常平静,她站在巷子口朝里张望,家家户户都紧闭着门,看来阿莹的死对这里的人影响不小。
安长月从云雀巷这头走到那头,当日裴巽应该就是从这里离开,她站在巷尾看了看,选了一条可能的便打算走走看,冷不丁身后有人喊了一声,转头一看是兄长叶云深。
“纤姨让我跟着你,说这次跟以往不同,如果再发生之前的事,恐怕不会那么幸运了。”叶云深说的很认真,刚才纤姨特地交代过,这个案子他一定得寸步不离待在妹妹身边。
原本叶云深以为纤姨说的有些夸张,但仔细看过她眼神后,他明白了,这次确实有不同以往的危险,连纤姨自己都不能确定是不是能护住阿月周全。
安长月没有拒绝,笑了笑继续往前走,一边走一边说,“你知道今早迤奴跟我说了什么吗?她不希望我查下去,说那两人的死,我还是不查为好。”
“这个迤奴到底是什么人?我怎么觉得她看起来权利不小啊。”叶云深想到早前被迤奴那半张面具给吓的时候,明显看到跟在她身边的人微微躬身让开,似乎还带着几分惧怕。
“不知道啊,不过那日我们去取虾蟆酒回来路上我见过她,那时她就在突厥使臣队伍中,跟在一位贵族女子身边,但看着不像是侍婢,更像是护卫。”
叶云深惊讶的问道,“护卫?一个女子当护卫?这倒是少见。”
西域女子与大唐的多有不同,但只噬仙韵郧亢罚却还不至于强悍到为一个突厥贵族当护卫,那身手岂不是要与他差不多?
“有什么可惊讶的,她体态那般轻盈,一看便是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