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安长月有些忍不住上前一步,叶云深立刻转回头皱眉说道,“崖壁下有东西,应该是人的尸体。”他抬手把站在崖边的李淙和官差拉了回来,这俩人这幅模样,万一一不小心脚滑,可没人能救得了。
安长月啊了一声,她没想到崖壁下也有尸体,顿了顿突然意识到,兄长说的尸体,也就是说那些是完整的吗?
她抿着唇上前朝下看了一眼,下面长着不少藤蔓,在藤蔓之间隐隐约约能看到挂着十几具尸体,正在随风微微摆动,她想,若不是今晚他们上来查看,到了明天一早怕又是要错过了。
“藏的这么隐秘,现在要有人跟我说并未人为,我一定觉得那人定然同凶手有关系。”安长月退回到安全的地方站定,脸色有些难看,前前后后已经上百具尸体了,一个小小的漕村怎么比西域那些古战场还可怕?
李淙脸色还有些难看,闻言点头说明日一早就派人上山把尸体弄下来,不过这么高的地方想来是要费些时间了。
从山顶往下走,途中安长月就已经感觉到脑袋晕乎乎的,她太高估自己的身体了,以为裹得还算严实,就不会再让风寒复发,没想到这会儿就自作孽了。
叶云深一直关注这自家妹妹的脸色,见她这样二话不说把自己的外衣脱下给她披上,随后将人往背上一背,仗着自己的武功不错,竟先一步往山下跑。
回到小院,老吴本是想埋怨几句,却瞧见安长月脸色红的不自然,心知怕是风寒刚好又着凉了,也不敢多耽搁,帮着把人送进了屋子,这才看见在外衣下她竟穿着沾满泥水的衣服。
“我去找个妇人来帮她换衣服,你去把干净的给拿出来。”老吴说着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带着个妇人进来,那妇人看着十分麻利,让两人出去回避了片刻,衣裳就给安长月换好了。
妇人出来忍不住念叨着,“人都烧成那样了,还不赶紧请个大夫呀,这么乖巧的孩子,要是烧坏了脑袋可怎么办?”她说着往外走,一路都在摇头,似乎安长月此此时已经烧坏了脑袋。
叶云深看了眼老吴,老吴虽然是仵作,可基本医理总还是要学的,所以......
老吴知道叶云深的意思,乡野之间的大夫医术参差不齐,大部分都不如他这种,只是他毕竟是仵作,平日里看的都是死人,他们难道不介意吗?
“吴叔你赶紧给阿月看看吧,真把她烧坏了,我回去就得在祠堂里过完下半辈子了。”叶云深求道,老吴这才勉为其难,死马当活马医吧。
很快老吴确定安长月确实是风寒复发,且她体质有异,一旦风寒入体,稍有不慎就有可能伤及性命,这是老吴没想到的。
整整折腾了一夜,第二日一早安长月的情况才有所好转,人也能勉强下床走走,不过人还是有些低烧。
安长月无奈的抚着额头看了看外面,今天天气不错,是个适合上山搬运尸身的日子,那既然官差都去干了体力活,她也不能闲着,不如找个人问问情况。
山上那么大规模的尸骨埋藏,漕村早年一定发生过什么。
李淙担心他们兄妹俩的安危,正好留了个官差在院中,安长月于是让人麻烦跑趟腿,去把住在北漕的耆老给带了来过来。
耆老见带他来是跟这兄妹俩说话,心里那点忐忑就放下了,漕村有什么事怎么会逃得过他的眼睛,他在这里生活了一辈子,风吹草动都能琢磨出一二来。
“原来是你们呀,老朽还以为出了什么事...”耆老走到凳子前很自然的坐下,仿佛这里还是在他家中,完全没有拘束的意思。
安长月呵呵笑着,一脸的纯真无害,“今天请耆老过来是想跟你聊聊漕村以前的事,比如几十年前有没有过许多外人入村,或者在村子附近活动。”
据老吴所说,白骨基本分为两类,一类多是男子尸骨,形成年份约莫在三十年前,一类则多是女子尸骨,形成时间较新,约莫就是这两三年之间的事。
按照这些来看,白骨分为两批,一批较早,很有可能是在附近歇脚的外来壮劳力,人数还不少,一批则是被人杀害的,而第二批人需要一个交代,抓到凶手为她们申冤的交代。
耆老沉吟了一声,想了想道,“三十多年前村子确实有外人来过,他们不止来了,还杀了村子很多人,最后却一夜之间都不知去向。”
安长月和叶云深对视一眼,安长月继续问道,“不知道耆老能把事情说的更清楚些吗?”三十年前来过村子且杀了村中人,最后又突然之间消失?这中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可以,说起来这事我也算受害者,大概三十多年前吧,村子里外突然来了一帮手持武器的男人,后来我们才知道里正已经被他们杀了,他们这是被官兵追捕到了漕村,才一入村就杀了几个人,后来还冲到了我家,贱内便是那时候没的。”
耆老说到这里忍不住叹了口气,“我当时敢怒不敢言啊,那明晃晃的刀就在眼前,那帮人凶神恶煞的,要不是留着我给他们指路,恐怕连我和我犬子都不会留下。”
他说那帮人看着像是哪里来的流寇,但却比一般流寇强上许多,他们虽然烧杀抢掠的,可却很有规矩,尤其是对领头那人,更是恭恭敬敬的。
后来他把那帮人领到了附近的山中,那些人本来要杀人灭口,最后不知道怎么的改了主意,还有人突然疯了一样喊叫起来,当时的耆老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