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她应当是已经明白自己被耍了。”程娇娥冷笑一声,“绿竹,你这段时间还是继续待在昭阳宫里头,免得被她抓住机会。”
以钟离沁锱铢必较的性格,定然不会轻易放过绿竹。
上回青韵被打成那样,只是因为路上想要躲开她,绿竹这回,要真被她抓住了,恐怕连骨头渣都剩不下来。
程娇娥担忧的看她一眼,见绿竹一脸傻笑,就知道她压根没想到这一层,这样也好,免得她整日里担惊受怕的。
绿竹出去的时候,正巧撞上青韵抱着竹篓子出来,她伸长脖子看过去,见里头放着个未绣完的袄子,不由皱眉,“青韵,这冬天都快过了,你怎么还绣袄子啊?”
卫城在北边,冷的很,恐怕他们去的时候还有残余的雪,卫城可是每年都下雪的,所以青韵才想着在去之前多缝些袄子。
现在绿竹问起来,青韵也不怕告诉她,“等下个月初过后,娘娘便要带我们去卫城了,那地方冷,你赶紧趁着这点时间多做些袄子,不行,就是托人买也是成的。”
“去卫城?”翠烟疑惑的声音从她二人背后传来,“好端端的,娘娘怎么会去卫城?陛下也去吗?”
青韵摇头,“陛下不去。这事是娘娘和陛下商量好的,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你们要是想知道,就自个儿去问娘娘吧。”
其实青韵现在也不清楚程娇娥去卫城的具体原因,她只是被程娇娥告知要离宫。
对于程娇娥不愿意说,而自己又想不明白的事情,青韵从来不钻牛角尖。
翠烟和绿竹对视一眼,见她抱着竹篓子要走,一边一个拉住她的胳膊,对视一眼,“这事我们可才知道,青韵,娘娘最看重你,我们问,娘娘不说可怎么办?这事还得你去说。”
青韵听着心里面熨帖,犹豫片刻,“那我就去问问,娘娘要是不肯说,你们可别失望啊!”
言罢,青韵便将手里头的东西一股脑的塞到绿竹手里头,然后敲门进去。
“娘娘。”她试探着喊了一声。
程娇娥正坐在桌边翻看书卷,听到声音,只翻开下一页,头也没抬,“什么事?”
“绿竹她们知道娘娘您要去卫城的事情了,托奴婢进来问问娘娘为什么要去卫城。”青韵满眼期盼的看着她。
程娇娥抬头就对上她的目光,哑然失笑,手里的书卷在她脑袋上轻轻拍了一下,“我看不止她们想知道,恐怕你也好奇的很。”
青韵捂着脑袋后退一步,吐了吐舌头,“娘娘,您就告诉奴婢吧,要不然奴婢心里头实在是不安。”
至于绿竹和翠烟为什么会让她进来问,其实也是担忧,担忧程娇娥离开后,这后宫真的成了钟离沁的天下,最重要的,是担心商裕会变心。
程娇娥笑,既然都要走了,告诉她们也没什么,“喊她们进来吧。”
青韵怔住,然后苦下脸,“娘娘,这事跟她们没关系,是奴婢自己想来问的。”
她以为程娇娥是要寻绿竹她们算账。
“胡想什么呢?”程娇娥哭笑不得,瞪她一眼,“你们不是想知道原因,还不去将人叫进来。”
青韵顿时傻笑起来,颠颠的走出去,让绿竹和翠烟进来。
翠烟面色凝重,她方才脑海里已经过了无数种钟离沁离宫后可能会发生的局面,没一种好的。
“你们都知道了?”程娇娥的视线在绿竹和翠烟身上扫过。
“娘娘,您为什么要走啊?”绿竹性子跳脱,不禁道,“淑贵妃就巴着您走,您要是离宫,她不得笑死,想想都不开心。”
这段时间,钟离沁误以为自己已经收服了绿竹,没少在绿竹面前说程娇娥的坏话,听的绿竹火冒三丈,可惜还得装作她说的很对的样子去附和,都憋屈死了。
翠烟紧跟着开口,“娘娘,奴婢不知道为什么您要去卫城,但,有句话,奴婢还是想说,若是娘娘怪罪,奴婢也没有怨言。”
“娘娘,陛下现在虽然宠爱您,但帝王薄情,您一旦离开皇宫,若是陛下再碰上什么美人,难保不会动心思,到那时,娘娘回宫该如何自处?”翠烟一脸严肃。
程娇娥略带惊愕的看她一眼,没想到她会对自己说出这番话,跟着笑起来,“翠烟,你想的很好。”
“但,我一直留在宫中,就能保住恩宠吗?”程娇娥反问。
翠烟怔住,张了张嘴,却吐不出话来。
的确,商裕现在十分疼宠程娇娥,甚至为了她冷落明月苑那位,但是日后呢?钟离沁到底是安平侯的嫡女,对商裕的助力远非程娇娥能比。
“翠烟,以色侍人,色衰而爱迟。”程娇娥幽幽的叹口气,“若我有安平侯府做靠山,这几次的事情,足以要了钟离沁的性命,但我只是商户之女,你先起来吧。”
翠烟禁不住红了眼睛,踌躇片刻,“可奴婢瞧着,陛下对您是真心的。”
“你自个儿先前也说了,帝王无情,陛下对我就算是真心,和江山比起来,个人情爱委实太小了,微不足道,你可明白?”程娇娥缓缓的道。
翠烟终于说不出话来。
青韵站在一旁听着,咬牙,“娘娘您去卫城,是去寻靠山吗?”
“不。”程娇娥摇头,“是我要成为程家的靠山。商户之女又如何,这世间哪一项不花银子?卫城远离京城,我离开,可以让安平侯暂缓下手,保住程家平安,同时也可慢慢积蓄力量。”
程娇娥脸上满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