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几口茶后我开始导入正题:“公主想让下臣陪同的是要下臣去当向导吗?”
对于新安公主的动机我一直心存疑虑。不管她是出于什么目的“当向导”一说绝对是借口。
从北边逃难来的人比比皆是严格说起来连公主自己都是从北边逃难过来的。她已经十六、七岁了而朝廷南渡才十年她也是在北边出生的孩子随母兄南迁的时候已经记事了。
她从鼻子里哼出一声道:“当然了不然你还有别的用处吗?”
既然如此“那不如下臣为您找一个更熟悉路径的人吧。”
她一摆手:“不用了你就很合适。你半年前才从北边过来路肯定还记得。”
我笑着提醒她:“公主还有这个月刚从北边过来的呢。其实这石头城里差不多每天都有从北边逃难过来的人。”
新安公主语塞了过了一会才蛮横地说:“那些人本公主又不认识。本公主认识的人中只有你过来的时间短些其余的基本上都是跟朝廷一起撤过来的。”
“对对对你们是撤过来的。”我一边说一边在心里暗笑。逃亡就逃亡嘛这么多年一直打肿脸充胖子凡官家文字和话语必说朝廷是“撤”过来的。意思就是:他们是战略撤退战略转移为的是让前方官兵能放开手脚跟顽敌作战。
“你在那儿笑什么?”公主的脸沉了下来。
我忙警醒起来在这种事情上表现出不恭可是大罪尤其是在一个本来就对我很有成见的皇家公主面前。
我接着刚才的话题说:“下臣可以为公主去民间找一个最近才从北边过来的人。这些年由于前方一直战事不断越往北边道路越不好走匪患猖獗有时候这条路安全一些有时候那条路又相对安全一些。半年前走过的路现在已经不可靠了还是要找最近才过来的人引路靠得住些。我这可是为公主的安全着想。”
“才半年而已。能有多大地改变?你不要在这里给我找借口。反正这回你不去也得去!”
我算是遇到无赖了凡是道理讲不过地地方她就来横的。
但谁叫她是公主呢我只能耐心地解释:“公主下臣过来不只半年了。下臣是去年夏天来的现在已经是三月中都快一年了。下臣真的快忘了那条路是怎么走的了。”
公主还是在那儿莫名地坚持着:“找一个不认识的男人带路我不习惯。”
我嘀咕了一句:“那些御林军不是男人难道是女人?”
“你说什么?”她不悦地问道。
“没什么。下臣只想最后说一句下臣真的不记得路了如果公主认为安全问题无关紧要的话下臣还有什么话好说的呢引路就引路吧。如果公主没什么吩咐了地话下臣这就告退了。”
说完我就站了起来王献之这会儿应该已经出宫了吧。如果我真的被这个前世冤孽一样的公主缠着去了前线的话。会有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他。今天还早正好可以利用来跟他好好聚聚。
见新安公主不搭腔我躬身行礼然后径直朝门外走去。我可没空跟她耗在这里。
快走到门口时她突然喊住我道:“你要去找一个才从北边来的人也行但你也必须一起去你们俩一起当向导。这样遇到有路线不清楚的地方两个人还可以商量一下。就这样办了你走吧。”
我快步走出她的蕴秀宫转向主宫道在那里拦住一辆赶往宫门地车子很快就出了宫。
站在宫门外一望?
说好了在宫门口等我的难道他还在宫里没出来?
我等啊等啊从中午等到下午还没见他的人影。又不敢随便走动。怕正好错过了。
正无聊地踱来踱去一辆车子在我身边停了下来。一个人掀起车帘喊我的名字。
我抬头一看立即惊喜地笑道:“桓少爷您怎么会在这里?”
在这种地方这种彷徨无措地时候见到一个故人的确是很开心的以前的那些尴尬好像都消失不见了。
他从车上跳了下来:“你怎么站在这里啊?”
我把情况跟他说了一下他也纳闷道:“子敬不是这样的人啊不管他是有事先走了还是一时从宫里出不来都会派人来通知你的绝不会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不管。”
“嗯就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我很担心担心他出了什么事。”
“应该不会吧。”他抬头看着巍峨地宫门:“在宫里能出什么事?”
“这也有道理。会不会是去含章殿时被皇后留住了一直陪皇后说话、吃饭不好当着皇后的面交代人来这里找我?”
他点了点头:“估计是这样了。”
要是这样的话我也不等了。跟他再寒暄几句就回家去算了。于是我问他:“那你这会儿是要进宫吗?”
“不是的官衙在那边。”他指了指宫门外三岔路口向左的方向。
“你是要去上值是吧?那你快去吧别耽误了。”我趁机催他走。
他走了我也好走。老站在宫门口算什么这里总是车来车往的既不安静又不安全。
他却不肯上车了笑容款款地说:“我不去也没什么的反正我现在又不是正职只是在我哥的书房里帮一点忙。上次我们几个还说呢想不到我们几个中你最先取得正式地官职。谢玄都比你晚点我们几个更晚了。”
“可是你们取得的至少是五、六品吧?说不定一上来就是四品了。”他们地起点比我高了不知道多少。
“没那么夸张那我们很可能也要从七品开始做起。只不过升起来快一些就是了。但这个过程肯定是要走的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