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记耳光扇了过来。
紫嫣猝不及防地摔倒在地,左脸颊上火辣辣地疼,不一会儿嘴里腥咸,嘴角很快流出一丝血来。
紫嫣冷笑一声,扭头看回齐芙嫣。
只见齐芙嫣依旧是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仿佛刚刚那重重的一巴掌根本不是她打的。
“管好你的嘴,有些话要想好了再说。下人就要有下人的样子,岂可目无尊卑,对上恶言相向?喔,对了,据说近来宫中又要招内侍了,不如趁此机会将令弟招进来陪你可好?”绵软无力的嗓音说着最残忍的话。
此刻,小晴已经来到齐芙嫣的身边,这一主一仆的脸上无一不挂着倨傲的佞笑。
紫嫣看在眼底,将手里的银项圈捏得颤抖,须臾后,她突然卑微地双膝跪地,冲齐芙嫣抬臂恭敬道,“从今往后,愿听美人差遣。”
凤仪殿。
这厢才将凤君鸿送走,桃夭已经累得直接奔回床上躺着了。
其实怀孕能让人十分嗜睡,也不知是不是这个缘故,每天桃夭的精神总是很萎靡,跟凤君鸿聊着天她总时不时打上一两个哈欠。
每每入夜那就更没精神了,搞得凤君鸿以为是自己的缘故,所以一到晚上,他也不敢逗留太久,省得让桃夭的身体有什么损伤。
襄兰端着一盘被缎布盖着的东西走了进来,看门外的守卫她就知道皇上应该已经走了,每天都差不多是这个时辰。
撇开杀夫之仇,襄兰也不得不承认凤君鸿确实是一个好夫君、好男人。
身份尊贵却不骄不躁,对待桃夭非一般地好,若是换做寻常女子,大概已经幸福地找不着北,但她知道桃夭好像意不在此,她并不像宫里的其他女人那般期待着凤君鸿的怜爱,她跟凤君鸿在一起的时候更多得像朋友一样。
其他人或许不知道,当今皇上一次都没有得到过皇后。这件事如果传出去定是不会有人相信,但她襄兰是最清楚不过的。
所以她很佩服桃夭,潜意识里更甚的却是凤君鸿,作为一个男人。能为一个女人做到这种地步是十分不易的。
“娘娘。”襄兰将手中之物搁下,轻步来到桃夭身侧唤了声。
桃夭险些睡着了,见是襄兰不由又坐了起来。
“东西拿来了?”
襄兰,“是的,娘娘。”
桃夭吩咐襄兰将多余的人都散去。然后揭开缎布,是一枚铜质的滑轮。
那是不日前,桃夭吩咐襄兰出宫秘密找铁匠打制的,至今襄兰都不知道桃夭打这个滑轮做什么用。
经过捆绑,还有事先准备的绳索,襄兰听从指示将那件美得不像话的琉璃仙花的羽衣高高挂在了房梁上,衣服也用架子撑开。
一切准备就绪,桃夭看了看周围,又吩咐了一声,“把灯都熄了。”
待殿内最后一盏灯熄灭。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那件高悬的羽衣竟发出了隐隐的五彩光华。
襄兰从来就没见过那么神奇的事情,不由激叹道,“好美啊,娘娘,这件衣服为什么会发光?”
桃夭淡定地矮下眼皮,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那件羽衣,“美丽是罪,即便没有伤害任何人,也会有人因为这份美丽而死去。”
桃夭近乎自言自语。刚刚那番话,襄兰没怎么听懂,只见桃夭慢慢走向羽衣,待她抬手。直至指尖轻触到羽衣的那一刻,羽衣瞬间光芒万丈,不能直视。
周围的一切,包括桃夭还有襄兰自己都融进了光华之中。
隐约间,襄兰像是听到了几句支离破碎的言语,像是桃夭说的。也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的。
“我来晚了……这就让你们离开……前世因今生果,解铃还须系铃人……”
在襄兰真正失去意识的瞬间,几个在她生命中不曾出现的画面闪过了她的脑海。
一望无际的云海、巍峨孤冷的山巅,一颗巨大的树开满了白色的花,而在崖壁上盛开的就是那件羽衣上镶嵌的透明五色花……那些花纷纷化成了仙女的模样,在云山灵石间欢笑飞舞……眨眼之际,唯美的仙境变得灰白,到处都是涂炭生灵的惨景,树没了,花凋零,无处不透着荒凉的冷意……
襄兰像亲临其境般在眼角留下了一滴泪,再次醒来时,人已身在沈衿的住处。
我怎么会在这儿?这是她的第一个反应。这里她不是第一次来了,所以睁开眼看到周围熟悉的物事,很容易就猜到是哪里。
就在她刚要起身时,右手边的不远处传来了一声,“别动!”是沈衿的声音。
襄兰看到身上扎的银针便乖乖地躺了回去。
“你知道皇后娘娘怎么样了吗?”
沈衿穿着平日常见的那件大袍走了过来,书卷气十足的脸上没什么笑意,他手里端着个碗,俯视着床板上的襄兰,皱眉不悦道,“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说完,将碗搁到一侧,坐到床板的圆凳上,抬手为襄兰拔着身上的银针,刚拔没几个,发现襄兰一直盯着自己,没由来鼻息一叹地道,“人家是皇后,自有太医院照料,狐子罡早就过去了。”
得到答案,襄兰望回天花板。
待沈衿将她身上的银针全部除去,便将刚刚端来的那碗药递了过去,“喝了它。”
襄兰起身,也不问是何药仰头就喝了个精光。
沈衿不禁冷笑,“你倒是挺相信我的。”
襄兰不置可否,喝完便将空碗还给了沈衿。
下床、穿好鞋,就在襄兰准备离开之际,沈衿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