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童出了园子却是一步三晃地悠悠然在一边的石头上坐下来晒起太阳来,另一边慧安远远地见汪杨松进了文景心呆着的亭子,被山石挡住了身影不觉勾了一抹笑,复又忧心忡忡地叹了一口气。
春儿见慧安如此便道:“灵儿说孕妇喜怒无常,先奴婢还不觉着,如今瞧少奶奶这一会子发笑,一会子叹息的倒是信了。”
慧安闻言却是抿唇,道:“我这还不都是被那汪二公子给折腾的,真不知还是不是爷们,既是心里喜欢,便赶紧的将亲事定下来啊,磨磨蹭蹭的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景心都做到如此地步了,他怎就……这事若然真不成,却是我害了景心了,如今我倒不知这般劝着景心是对是错了。”
早先慧安因和关元鹤感情日增之故,也指望着文景心能够得偿所愿,又因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产生了质疑,便越发地坚定了帮助文景心,撮合她和汪杨松的念头,可是如今沈童连番的旁敲侧击,文景心也只差没有言明心意了,汪杨松却还是这种态度,倒是叫慧安心生不安起来了。
当时她和关元鹤明明极是顺利的啊,那家伙见一次便比一次不老实,不安分,上元节那夜最后更是轻薄了她,哄的她迷迷糊糊便被抱过,亲过了,最后恍恍惚惚地便和他订了亲,只如今论道汪杨松和文景心,怎就如此的难呢。
慧安想着,春儿却是笑着打趣道:“可不是人人都像咱们爷那般有魄力呢。”
慧安闻言回过神来,眼见春儿戏谑地盯着自己,不觉面上一红,抬手拍向春儿,佯怒道:“这个小蹄子,竟是打趣起主子来了,瞧我绕不了你!”
春儿见慧安扑来,生恐她再伤了腹中胎儿,也不敢躲,只笑着抬起手挡着慧安的拍打,咯咯地道:“少奶奶饶命,奴婢说的可都是真心话,也都是大实话呢。依奴婢看,少奶奶也莫要为景心小姐担忧,那汪二公子又不是个傻子,怎能毫无所觉,若然真对景心小姐无意,今儿只怕便不会到我们沈府里来,他既是来了,那这事奴婢瞧着十有八九是能成的呢。”
慧安闻言倒是目光一亮,连声赞道:“到底是春儿聪明伶俐,真真是少奶奶我的解语花。”
两人说笑着回到屋中,谁知慧安尚未用下一碗灵芝羹棉儿。便匆匆而来,面上带着焦虑和担忧之色,慧安一见便是一慌,尚未待棉儿行礼便忙问道:“可是景心出了什么事?”
棉儿闻言眼眶便是一红,道:“我们姑娘已经回府了,怕少奶奶担心便叫奴婢来说一声,姑娘今儿有些不舒服,来日再来陪少奶奶说话。”
慧安心中咯噔一下,眉头便蹙了起来,忙是追问道:“你可知道出了什么事?那汪二公子欺负你家姑娘了?”
瞧着慧安担忧的面容,想着自家姑娘伤心落泪的模样,棉儿。的眼泪便也落了下来,道:“那汪二公子说……说他不敢攀附鼎北王府的高门第,还说祝愿我们姑娘早日觅得良配,姑娘当时面色都白了,将才上车险些晕倒……少奶奶,您和我们家姑娘向来亲厚,您去劝劝我们姑娘吧,奴婢们瞒着夫人,心中忐忑,可为着我们家姑娘能好,便是要奴婢们去死,奴婢们也是愿意的,奴婢们就是担忧如此反倒害了我们姑娘啊。”
慧安听闻棉儿的话,只觉心口一缩,接着却是紧紧握了拳头。如今景心眼见着用情至深,这事不能就这么完了,若文景心真有个三长两短,那害了文景心的便是她沈慧安。
“哈哈,原来慧姐姐和文姐姐有这样的小秘密,却偏瞒着我,可叫我逮到了!”慧安正想着,却突然听闻一个清脆的声音在外头响起,接着门帘被打起,一个火红的身影一晃而入,正是安乐郡主。而她身后,秋儿和春儿有些无奈地冲慧安福了福身。
慧安心知新雅的性子,多半是不允小丫鬟们通报便冲到了这院子,又知新雅虽是跳脱,但做事却极有分寸,实是再聪慧不过的姑娘,文景心的事她便是知晓了,也必然不会在外头胡说,故而便冲春儿两人投了个安慰的眼神。
这些时日来慧安这处最勤的便是这新雅,因慧安之故结实了文景心,三人相处倒也愉快,见她进来,显是听到了方才的话,慧安不觉笑着冲面带惊慌的棉儿。道:“安乐郡主不是外人,无碍的,棉儿先回去劝劝你们姑娘,就说明儿我再去瞧她。”
棉儿闻言点了头,这才抹了类福了福身退了出去,而慧安却拉了新雅的手,道:“你怎这会子来了?”
“我自是听说慧姐姐偏心,只请了文姐姐过来作耍,却未请我,这才来兴师问罪的。”
慧安闻言见新雅瞪着眼睛,一副佯怒的模样不觉笑着道:“非是我们刻意瞒着你,实是景心脸皮子薄,没个由头这事也不好和你说呀。如今你既知道了,可得好好给我出出主意。”
慧安言罢便又将文景心和汪杨松的事情细细地给新雅说了,接着便是一叹,道:“如今瞧着景心难过,我倒真不知先前将汪二公子调回京来是对是错了。”
新雅却将手一拍,道:“慧姐姐自是再对不过了,既然文姐姐喜欢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