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碗里红枣粳米粥,青玉小碗,浮白的粥上红枣零星点缀,好看,真好看。
许嘉和搅了搅,一勺一勺地慢慢地品尝,头也没抬,轻声说:“家里还有开销吗?”
许云闻言看了看他,才开口。
“还有些,前二天公子支出百两,如今并不多了,庄子里今季产出还没送来。”
许嘉和慢慢地吃完粥,轻声地回了声:“哦。”
就着他递过来的的手帕,随手接过擦了擦嘴,抹了抹手,端了杯茶,指着左边摆架,叫他拿来琉璃望月。许嘉和拿在把玩了会,随手扔给许云。
“把它当了吧。”
许云有些吃惊:“公……公子?”少爷不是最喜欢这琉璃望月的吗?怎舍得?
“都是死物,有什么可惊的。”他看了许云一眼,又低头研究起手里的青白釉缠花杯。
“公子……是活当还是死当?”许云转了转眼珠儿,小声地试探。
“死当吧。”许嘉和听着他闻言的抽气声,扯了扯嘴角。
“小的,小的这就去办。”许云小心地抱着子,礼也来得及行就转身出去了。
许嘉和捧着杯子依在床头,看着远去的背,眼眸里闪着莫名的光。
张大夫背着药箱从马车上下来,走到许家门前,敲了敲门环。
许嘉和这才想起,张大夫要来回诊,他有些气愤地轻斥了声,重重地放下杯子,小心地挪动着步伐。
张大夫在门口等了会,仍没人出来,他心里有些担心着急了,生怕许家小公子再出什么事。他急忙放下药箱,双手用力地推开院门,才提起药箱,小跑着边叫:“许公子,阿和……”
许嘉和扶着门停了下来,看着蓝纹黑袍方巾冠的长须汉子急勿勿奔来,轻笑着。这位张大夫是他父亲生前帮助过的人之一,却没想到他能在他死后一直照看着他儿子。
“笑……就知道傻笑,不要命了到处跑,不是交代好好躺床上休息吗?这么大人了还不听话……”
他一上来劈头一顿训斥,却小心地扶着他上蹋躺好,才拿出垫子开始诊脉。他小心地拆开头上的纱布,却发现在伤口处沾住了,他连声叫学徒弄些热茶来,他兜转半天没发现热水,张大夫欲言又止,心疼地看着仍在傻笑的傻小子。
学徒也姓张,名冬子,是张大夫旁系子弟,拎着茶壶拿着伤药去了后院。回来时端着盆浓黑的温药水,嘴里却在絮絮叨叨。
“嘀嗒个什么?”张大夫沉声训斥。
“张叔~”张冬子嘟着嘴。
“许家哥哥,你家那厨房里啥都没有,还脏得行,也没看到那个仆人,这样偷奸耍滑的人要不得……”
不过才七八岁束着双环髻的他,装着大人样说话,可爱得行。
张大夫抬手弹了个脑崩:“还不快帮忙,尽学那些个长舌妇。”
他一边处理着伤口,一边忧心重重地说:
“不过,阿和,那许云真要不得,不是叔看不起你,你呀还太小,压不住人家……”
“嗯,谢谢张叔,过些天再说吧。”
“唉,张叔也不再多言,自个长点心眼,有什么事来店里找我。”
张大夫看着倔强的少年,叹了口气。
“冬子,留下……”
“张叔!”许嘉和忙开口打断。
“张叔,不用麻烦冬子,家里也没什么事,冬子如今已学认药了,正须专注时,别为我打断进程。”
许嘉和看着有些犹豫的张大夫,暗了暗眼眸,认命似地咬了咬呀,无比可耻地卖起萌。
“张叔~”他啫着嘴拉着张大夫的手摇了(//▽//)
“好……好吧。”张大夫想了会说:“有什么事一定要来找我,知道么?”
许嘉和故做稳重地点头称是( ̄ ̄)°
“等下叫冬子把药送过来,你记得喝,后天,我再过来。”张大夫拉着做鬼脸的冬子走了出去。
“好哒。”一时兴起冲着冬子比划着,却不想扯到伤口,痛得苦着脸看着得瑟的冬子一跳一跳地跑远。
他轻笑着叹了口气,一如原主,都不喜欠人情,看着空旷的房间,沉下了脸。有些人啊终认不清位置,罢了,该走的留不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