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一中年男子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名带刀侍卫。
他约摸四十多岁,身形臃肿,虽笑得春风得意,却让人生出几分敬而远之的畏惧来。
他穿的虽是常服,但腰间明晃晃的金玉袍带昭示着他官员的身份。
“窦大人,今日怎有空过来?”掌柜的一见来人,连阶梯也不走,直接跳下高台,恭敬地迎出了门外。
此人是当朝户部尚书窦贤,掌管户部一切事宜,自然也包括贡赋这一项。
会仙楼作为盛阳城中最大的酒楼,若想做大,做响亮,少不得要和这户部尚书扯上点关系。
掌柜虽看不得他官大欺人的模样,对他却还是毕恭毕敬的,毕竟他带给自己的好处可不少。
有了户部尚书窦贤在会仙楼坐镇,楼里闹事的人自然会少些。
“本官今日得闲,便过来瞧瞧,没想到会仙楼这么热闹,不知是在做甚,本官能否参与一二?”
掌柜毕恭毕敬的领着他往三楼的贵宾包厢去,路过高台时,他轻轻瞥了一眼,笑着对掌柜说道。
“回大人的话,这是楼里私设的斗酒会,为的就是替大人您的寿宴寻佳酿,这会儿比赛正进行到最后一场,不消一会,就能决出胜负,大人今儿个正巧来了,待会也可尝尝这佳酿符不符合您口味,会仙楼也好做个参考。”
掌柜一席话,既讨好了窦贤,又在无形之中突出他地位的不同,还委婉的邀请他当评委的态度,不愧为在会仙楼经营多年的掌柜,说话滴水不漏,谁也不得罪。
果然,窦贤顿时开怀大笑起来,宽厚的手掌轻轻搭在扶梯上,饶有兴致地看这场下。
忽地瞥见场上几位妙龄少女,笑得更加肆无忌惮,“掌柜的意思是让本官当评判?”
掌柜堆着一脸讨好的笑意,“会仙楼有这个荣幸是最好,若是没有……”
“本官今日正好得闲,亦想寻些乐子玩玩,何况,美酒佳酿,向来是本官的最爱,而此次比赛的目的还是为本官的寿宴做准备,本官怎么说也得出份力,这个评委,本官当!”
窦贤大掌一挥,指了指楼下,身后两名带刀侍卫立刻会意,狗腿的跑了下楼,行至比赛台上,指着小茉儿坐着的那个位子,趾高气扬地道:“我家大人看上这里了,闲杂人等请离开。”
此刻的林嘉茉吃饱喝足,台上的比赛却迟迟未开始,只好用手肘撑着脑袋,无聊地打着瞌睡,却没想到,突然跑来两位面色不善,腰间佩剑的大男人,顿时被吓了一跳,根本没听清人家说了什么,手肘一歪,脑袋重重的磕到案几上。疼地她倒抽口气,想哭,却见两人的目光齐齐瞪着她,扁了扁嘴,愣是将眼泪憋了回去,不敢动弹半分,向清浅投了个求助的眼神。
“听不懂吗?还不快滚!”其中一名带刀侍卫见小茉儿还一动不动地待在那,怒意横生,抽出手中的剑,面色凶狠的瞪着小茉儿。
小茉儿本来就害怕地两腿发软,被这明晃晃的剑这么一指,耳力也跟着出现了差错,以为人家要对她怎么样,小身子一哆嗦,整个人跪倒在地上,泪眼朦胧地求饶道:“官爷饶命,官爷饶命……”
他的话再次被忽略,耐心全无,他大步跨至小茉儿身边,抬起腿就想给小茉儿一脚,“滚!”
看到他面色凶狠的走了过来,小茉儿害怕极了,下意识的闭上眼,往后缩了缩。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被人杀了的时候,手臂突然一紧,身子被人扯了开来,“没想到大人就是这么管教下属的。”
清浅将小茉儿护在怀里,眸光毫不畏惧的对上迎面而来的窦贤,不满道。
小茉儿紧紧抱着清浅的大腿,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两名带刀侍卫,浑身都在颤抖。
清浅将她搂进怀里,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安抚,“茉儿别怕,有姐姐在。”
窦贤脚步顿住,饶有兴致的打量清浅,仅是一眼,面上便露出鄙夷来,不悦道:“你是什么人?本官如何管教下属哪轮得到你说话!”继而又想到什么似的,向面前两侍卫招手道:“将这二人拖出去,别污了本官的眼。”
这两侍卫本就对清浅二人没什么好感,得令后,立刻走至清浅二人跟前,一把将小茉儿扯开,抓住清浅的两只手臂就要往外拖。
小茉儿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害怕地大喊:“浅姐姐,浅姐姐……”
清浅咬了咬唇,麻利地抬脚,重重地踩到身后之人的靴子上,那人吃痛,下意识的将清浅放了开来。
清浅立刻跑至小茉儿跟前,将她从那侍卫手中扯了回来,那侍卫似乎没想到她敢反抗,一时愣神,清浅很轻易的就将小茉儿拉了回来,护在怀里。
“为官不仁,难道你就不怕遭天谴吗?”清浅此刻很愤怒,出口的自然没什么好话。
此话一出,会仙楼里的宾客全都变了脸色。
即便他们看不惯窦贤官大欺民的作风,却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他的官职摆在那,谁也不敢轻易得罪。
民与官斗,吃亏的只会是民,这也是会仙楼人这么多,却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半大的孩子被欺负,却无人出言阻止的原因,他们不想惹祸上身。
窦贤听到这话,却是哈哈大笑起来,摆了摆手,示意那两侍卫暂时别动她,继而一步步靠近清浅,伸出肥胖枯黄的手,轻轻将清浅的下巴抬了起来,“你是什么人?胆子倒不小,居然敢议论起本官来了,难道你就不怕本官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