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之上,有一辆马车轻摇,在其前后,有数骑随行保护,沈慕见了,问:“怎么了?”
王二虎道:“东家,若我没有看错,那几人是萧知州府上的。”
“哦?”沈慕诧异,拍马赶过去。
马蹄哒哒,到了近前,前方已有人回身望来,原本还是戒备的神色,但看到是沈慕的那一刻,按在腰刀上的手又松了回去。一人道:“这不是沈公子么?”
“正是。”沈慕问道,“阁下可是萧知州府上的?”
“不想沈公子竟认得我等。”那人抱了抱拳,十分荣幸的样子。
“不知这车里是……”
“哦,是我们家大小姐……”那人话才说到这里,车窗打开,现出一张既惊且喜的美丽脸庞来,“咦,是沈公子,好巧啊!”
“是啊,好巧啊!”沈慕拍马靠近了些,便在那车窗口对她道,“你们这是要去哪?”
“去京城啊!”萧知音道。
“有事?”
“爹爹说,有一至交好友病了,又多年未见,着我去探视一番。”
“哦。”沈慕不动声色道,“我们也是去京城,不如一起走?”
“你们?”
“对啊,李世杰、萧文山他们都在后面呢!”沈慕让开了些。
萧知音探头朝后望去,果然见有许多车马,便笑着道:“京师路远,大家若能结伴而行,自是要安全许多,只是……不会给沈公子添什么麻烦吧?”
“哪里哪里。”
话说到这,暂时便告一段落,沈慕回身说了情况,李世杰萧文山等人自是没甚意见。至于安玉可,听闻之后则是满脸的不忿,扯着裙角,嘴里偷偷嘀咕着“狐媚子”、“大sè_láng”、“不要脸”等词语,望向前方的目光也很是不善。
尽管十分不满,但也不得不接受萧知音与他们同行的事实。
阳春三月,日丽风和。
第二日再启程,速度就要快上了许多,沈慕大概也是考虑到萧知音那边要去探病的缘故,对此,李世杰见了则是满心欢喜。而安玉可则是要多不爽就有多不爽了,望着前方并辔而行的沈慕与萧知音,小虎牙咬得咯吱咯吱响,一会说累了要歇歇,一会又嚷嚷着说饿了要吃饭,沈慕就很无奈地抚起了额头,你坐在马车里累个屁啊!
“饿了是吧?”沈慕丢过一张饼来,“喏,拿去啃!”
安玉可就很咬牙切齿地用银牙撕扯着那张饼,望着前方言笑晏晏的二人,眉眼里满是愤恨,嘴里模糊不清地咒骂道:“大sè_láng!大坏蛋!狐媚子!”
陈莹莹见了就很心疼,朝外喊停车,然后站出来,抻了抻懒腰,朝后道:“玉可妹子,你会不会骑马啊?”
“会啊!”
“那我们也去骑马吧?这久坐不动,也怪累人的。”
安玉可眼珠转了转,很快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一叠声应道:“好啊好啊!走走走!”说着就起身往外出。
随行的自然有可供换乘的马匹,有人牵了来,陈莹莹先是帮助安玉可上了马背,随后自己也一跃而上,如此英姿飒爽的豪迈举动被李世杰看到,很是张了张嘴,颓然叹息。
陈莹莹乃是陈老侄女,官宦人家,嫁到他李家乃是下嫁,她自幼习武,不爱红装爱武装,嫁了人后,虽说已收敛了许多,但每隔上个两三日仍是要习练一番武艺的。李世杰原还试着劝她两句,诸如“动刀动枪不好啊!”“刀剑无眼,不说伤着别人,万一伤到自己也是极其的不妙啊!”陈莹莹也不多言,便在他面前一刀将一碗口粗细的树木拦腰斩断,他吓得脖子一缩,再也不敢轻劝了。只觉自己此生大概都夫纲不能振,要屈服在对方的淫威之下了。
偏萧文山还故意在旁赞叹道:“李夫人真乃豪杰也!”
豪杰你大爷!李世杰没好气的看他一眼,在心里咒骂一句。
安玉可说会骑马,但也只是仅仅会而已,并不熟练,上了马后,轻夹马腹,那马便往前慢跑而去。
“喂喂,让开!让开!”
沈慕与萧知音正在交谈,然后便觉一马直插入了二人之间的空隙中,扭头看去,却是安玉可,张着手臂,左右摇摆,“哎哎哎,沈慕,救我!”
眼看就要掉下马背了。
沈慕忙一把抓住了她,再一抄,便将她抄到了自己马上。
安玉可缩在沈慕胸前,眉眼里闪过一丝狡黠,但紧接着,就拍了拍胸口,很是惊恐的样子道:“妈呀,吓死我了!吓死我了!这马不听我的话哩!”
萧知音望了望两人,面上的惊异之色一闪而逝。
沈慕很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点,始知在萧知音眼里,他与安玉可这般动作,委实亲密了些,拎着安玉可就要给放下去,“你呀,不会骑马就少逞能,行了,快回马车里去吧!”
“我不,”安玉可噘着嘴道,“外面风景这么好,我要多看会。”
“车内不是一样看?”
“骑在马上看的更清楚。”
沈慕此时哪还不知她是故意的,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道:“你再不老老实实回车内待着,信不信我派人把你送回去!”
“你……”安玉可立马皱起了眉头,内心恨恨,偏还奈何不得沈慕,于是故作乖巧温顺、十分无奈的样子,慢慢下了马背,“好吧好吧,你是老大,都听你的。”
沈慕见她乖乖服从,很是松了口气,生怕她闹将起来,然后便朝目光狐疑着在他与安玉可二人之间扫来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