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卿一直留着丞相是因为公孙月瑶。
当初站在尉迟长修身边的女人。
按理说他不会放过这个女人才是,但凡跟尉迟长修刘妃扯上一丁儿关系的人他都不会放过才是。
可他发现了一些好玩的东西。
公孙月瑶的房间里有一间密室,密室里全部是都是画。
画中的人皆是女子,或者十岁左右调皮可爱的女童,或者年芳二八温婉贤淑又带着些许英气的女子。
那都是一人,都是苏暖阳。
左卿一眼就认出了女童就是苏暖阳,她头上那幼稚搞笑的桃花簪子不就是他送的吗?
画中的她坐在屋檐之上,清澈纯真的眼眸有些老气横秋之味,她的脚上无悲无喜,但叫人见不不免觉得悲伤。
屋檐下站着一个女童,左卿猜那或许就是公孙月瑶。
公孙月瑶竟然和苏暖阳认识,这一点倒是出乎他的意料,而且就左卿来看,公孙月瑶似乎还对他的人不怀好意。
按下心底的念头,左卿决定暂时按兵不动。
随着肚子越来越大,临盆的日子即将来临,左卿带着一堆奏折天天来陪着苏暖阳。
“师姐,你还记得公孙月瑶吗?”左卿坐在一侧安静的批改这奏折,他以为苏暖阳不会理自己。
“记得。”
左卿一顿。
“我以为她早就死了,原来你杀了她啊。”苏暖阳坐在床沿上整理着身边的杂物,怀孕的这段日子她已经做了好几套孩子未来的衣物。
向阳,向卿……
她很喜欢这两个名字。
左卿苦笑一声,让怀秋把端过来膳食推到苏暖阳面前。“你最近吃的总是很少,注意身体。”
苏暖阳张了张口想说什么,但只是放下手里的活计夹起一块鲈鱼吃起起来。
她想说她吃的不少,每天不是燕窝就是阿胶,时令水果鲜果鱼肉样样都有。
她看的出来,左卿对这个孩子很在意。
而且她最近也有预感,她就要走了。
可是、可是为什么?苏暖阳百思不得其解。
后来一次半夜她被噩梦缠身时,左卿耐着性子哄她入睡,迷糊中她似乎看见对方眼中的自己,荡漾在温柔似水的眸光里,她迷失了方向,变得混沌起来。
那时的左卿褪去了一身的阴暗与凌厉,不再是君王,不再是师弟,就只是一个心中装着妻子装着那还未出世孩子的青涩父亲。
爱情不一定要轰轰烈烈,不一定要打到山无棱,天地合,冬雷震震夏雨雪,乃敢与君绝的地步。她和他的爱就像是蜿蜒曲折的绵绵溪水,在流淌的时光里发酵而成。
从左卿叫她第一声师姐起,从她接下他亲手雕刻的桃花簪,他们的缘分就早已注定。
这就是缘,天注定的缘,是他这黑暗一生中最美的遇见,她注定是她的心头血……
苏暖阳临盆是在凌晨天未亮之时,被阵痛痛醒的苏暖阳就发现自己下边见红了。
“皇上还请您移步别处啊!”怀秋焦急的指挥着宫女产婆,昔日沉寂的锁阳阁此刻变得热闹起来,宫女端着一盆盆血水从左卿面前快速走过,左卿默然不顾怀秋的反对走到苏暖阳面前握着对方的手。
看得出来她很痛,秀气的面孔此时因为痛疼紧皱在一起,汗水打湿了床单与被褥。脸色苍白无力,紧咬着嘴唇硬生生不让自己叫出来。
她要留着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