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阳从明亮的玻璃窗照进木纹的桌面上,偌大的空间里即安静又静谧,唯有翻书声化为灵动的音符,展开梦想的翅膀,徜徉在满是书香的海洋中。
窗边的大男孩长相干净斯文,眼神清澈,心无旁骛地专注于书中,浑身散发着文艺男青年的气质。无论是谁都要忍不住多看上几眼,或明目张胆地直视中,或假装无意撩上几眼,但如果有人占据有利地形,又视而不见,简直是暴殄天物!
是的,这个人就是宁恩!
当彭晗早以在书中的植物王国中探险,而一旁的宁恩则变身猴子,倦在椅子上呼呼大睡。
学海无涯,而她连个狗刨儿都懒得蹬上几下,还是跟周公喝茶她比较在行。好在有高高的一摞书做掩护,宁恩的丑态也不算是有碍观瞻。
“宁恩姐。”
一声轻唤把睡得正香的宁恩叫醒了,迷蒙地问了句。“你看完了?”
“没有,只是图书馆要关门了。我把剩下的几本借回家去看。”彭晗把看完的书,依次地放回书架上。
“哦,好。”宁恩抹了抹流出的口水,扶着发疼的脖子,自己竞睡了这么久。
宁恩打着哈欠,没精打采地走着,与之鲜明对比的彭晗像块刚吸饱知识的海绵,精神倍增。
“阿晗,看书让你这么开心?”
“嗯,那是另外的世界,一个丰富多彩的王国,每种植被都有自己独特之处,泥土时刻都在散发着雨后的芬芳。”
宁恩不懂花草的独特,更不觉得黑不拉叽的土有多香,只知道里面有粘乎乎的蚯蚓,小时候被同桌恶作剧放到她脖子上,现在想起来都让她直起鸡皮疙瘩。
接连几天,宁恩都是在图书馆里无聊地度过的。如影随行的除了哈欠连天,就是打盹儿。她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二师兄失散多年的亲戚。
彭晗对着那株含苞待放的芍药,带着担忧喃喃地说。“你怎么还没开花,是病了吗?我查了那么多资料,还是没找到好办法。”
“阿晗你有没有想过上大学?学习系统知识,也许能找到其中的不解之迷。”宁恩看似随口一说,却是真心建议。
“我...不行。”彭晗眼中现出惊诧,立即否定自己。
“怎么不行?”宁恩不喜欢他眼中的胆怯,又接着问。
“我学习成绩差,而且早就错过了高考。”他在刚步入高三,因为压力过大,而不得不辍学在家。
“哪又怎样?”在宁恩看来,学习差不是理由,再差能比她当年还差吗!
“可我都20岁了。”彭晗话中都在透露着太迟,太晚,来不及了的遗憾。
“拜托,别当着年龄大的人面前说这种话。”宁恩看出他眼底的希冀,只是被顾虑重重挡在了眼前。
“大哥他是不会同意的。”彭晗弱弱地说。
“你太悲观了,也许他举双手赞成,立刻就同意了呢。”宁恩乐观的话感染了彭晗。
事实上在彭湛面前,宁恩乐观的有些盲目。
“我不同意。”
“为什么?”
“阿晗他还是个病人。”彭湛给出了众所周知的原因。
“我问过马医生,以他现在稳定的状况,逐渐适应人群没有问题。”宁恩拿出医学权威与之抗衡。
“你想过如果他高考落败,他经受得起那样的打击吗?”即便有马医生保驾护航,彭湛依然坚决,因为有过前车之鉴。
“高考总是有人及第,有人落榜,这是正常不过的事。难道有考生会因为害怕落榜,而放弃考试吗?”宁恩试图跟他讲道理。
“阿晗是正常人吗?病情加重怎么办?惨败的阴影将跟随他一辈子。”这些都是他所顾及的隐忧。
“只有你才把他当成真正的病人。”她相信阿晗不会那么不堪一击。
“他是我弟弟,我有责任保护他,为他着想。”彭湛早就做好了照顾阿晗一辈子的准备。
“保护他?就把他放在古堡里,花园前后,不让他糟受半点的非议,伤害,打击和历练就与世隔绝?他现在才20岁,你就让他过这种一眼就能看到老,一成不变的生活。这不是为他着想,是扼杀!”宁恩痛斥他的想法,和做法都存有极大误差。他也未免太小看阿晗了。
“他不仅仅是你弟弟,他还是彭晗,他有他的人生路要走,将来他会有朋友,爱人,还会结婚成家,做丈夫,成为父亲。这些都是你不能给他的。”
彭湛每每谈及弟弟的问题,都格外的敏感。他不能忍受任何人的歧视,哪怕是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同情和怜悯。他眼眸愈加暗沉,声音冷冽地问。“你是不是嫌弃,我有这样的弟弟?”
宁恩气不打一处来,嗓子快说冒烟儿,他竞冒出这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我是嫌弃阿晗有你这样的哥哥。”
她真是好本事,始终知道怎样戳到他的痛处。彭湛靠近她,像具千年干尸一字一句吐着冷气,让宁恩全身由外到里渗透着零下的冰冷。
“我警告你,就算这世界上所有人都嫌弃我,唯独你不行。”
宁恩在他强大的压迫感下,连连后退,很怂地逃出了书房。
“宁恩姐怎么样?我大哥怎么说?”
宁恩见彭晗一脸期待的样子,当真张不开口。“那个...阿晗真抱歉,我没能说服你大哥。”
彭晗低下头,声音中透着无限的失落。“宁恩姐,老实说,直到刚才的这一刻,我才知道自己有多想上大学。”
“阿晗,对不起,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