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瑾捉住她的手,转过脸。屋子里,只有一盏小夜灯在亮着。她的脸上是最温柔的神色,“那时候,你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不是说过,我和你是共犯嘛?是共犯的话,哪有让你一个人都担着的道理。所以啊,你负责难过,我负责挨打。”
陶逾明吻着,忽然觉得嘴里有一股苦涩的滋味。他停下来,低眉看着,依斐的脸上都是泪水,无声无息地,一直往下掉。
那泪跟辣椒水一样浇在自己心头。
他松开,手指抚上她的脸颊,将那些泪滴都抹去,温声说着,“算了。我做错了。你别哭了。再哭肿了眼睛,等会怎么去公司?”
依斐没动,也不吭声,只有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
陶逾明认识依斐也有些年头了,即便是梁思恭离开那会,也不曾见过依斐落泪。这会儿,他几乎有些被吓住了。
陶逾明看着她的眼泪越掉越急,有些慌了神,连声说,“别哭了。心里不痛快的话,咱们一起喝酒?”
许久,依斐的眼泪才止住了,她狠狠地瞪了一眼陶逾明,“你他ma下次再给我耍流氓试试!”
“就为这么点事,你哭这么半天?”陶逾明看着她恢复成平日里尖牙利嘴的模样,也安了心,语气没了方才慌不择路时的温柔。
依斐吸了吸鼻子,弯腰从旁边的茶几上抽出一张纸来,擦了擦自己的眼睛,“我乐意。我哭点就是这么低,不行?”
“不对呀,你不是女汉子么?哭点这么低哪成?”
“老娘就是个哭点低的女汉子,你有意见?”
“没。您老人家还不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小的不敢多嘴。”
依斐白了他一眼,“知道就好。今天的事我先原谅你了,要是再有下次,我们俩的友情就玩完了。我走了。”
陶逾明看着依斐的背影,长长地叹气,“你准备将自己困在牢笼里困多久?一辈子?”
依斐听着这话,蓦地停住脚步,许久,她才轻声说,“我不知道,也不想去想。”
在她的人生里,大概从来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没有梁思恭,她要怎么办。后来出了那样的事情,她更是什么都不敢去想了。
她停了停,又说道,“逾明,或许你说的对,我就是仗着你喜欢我吧。”
她从来就知道陶逾明对自己的那份心思。可是赵家出事,书瑾嫁给肖容予后,她那些苦,跟什么人都没办法说,陶逾明自然而然就成了她的那个树洞。
他带着她出去玩,陪她喝酒,听她诉苦,在她喝的烂醉如泥后,将她安顿好。如果没有陶逾明,她不知道,那段时间自己要怎么度过。
她其实自私的紧,仗着陶逾明对自己的那份喜欢,就将他当作了自己的救命稻草。
陶逾明咬牙,嘴角抽搐着,这混丫头,倒是有自知之明。
陶逾明正准备说话,却又突然听见依斐说道,“如果我选择嫁给你,但是心里藏着旁的人,你愿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