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着,他拉开车门,示意孙竞放了邱敏行。
邱敏行看着肖容予那辆牧马人绝尘而去,许久没动。这地下停车场里空空荡荡,只有穿堂而过的风,要将身上所有的温度都带走。
而梁思恭沉默着。头顶的灯寂寂地照下来。
方才肖容予的话,还在耳边激荡着。他竟不知道该如何去回答。
就像依斐问的,那时候的他又在哪里。
半晌,邱敏行才抬起脚步,“走吧。”
梁思恭头一回见着邱敏行这般,而且,还是为了书瑾。他心里渐渐清晰起来,却什么都没说。
邱敏行一直都当作秘密,不肯言说。
如今,他也就假装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假装自己什么都不曾知晓。
孙竞发动了车,等车开始车库,才看了一眼肖容予,“肖总,现在,要去哪?”
肖容予侧着脸看着窗外,听见声音,也没动,停了片刻,才说道,“到凌璄尧那里去。”
肖容予的脸上泛红,隐约还有那一拳的印记。这会儿,他沉默着望着外头,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
孙竞看了看,犹豫了半晌,才又说道,“肖总,有些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肖容予闻言,抬起手臂,按了按自己刚刚被邱敏行打过的地方,“有话就说。”
“照我说,邱公子说的话,也有一些道理。太太这两年,少言寡语了许多。”
“你是说,我没个做丈夫的样子?”
孙竞吞了吞口水,忙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您可以多在意太太一些。”
肖容予却没再接话。
车子里一时沉寂下来。这沉默,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
许久,久到孙竞以为肖容予已经忘了刚刚的对话了。肖容予却突然轻轻叹了口气,“你们说的也并不是不对……”
孙竞愣了愣,用余光看了一眼肖容予,他坐在那里,像是累极了的模样,少了许多平日里的冷冽。
凌璄尧这刚回来,就看见肖容予的车跟着开了过来。他拿着车钥匙,站在庭院中间,看着肖容予的车停下来,“你别跟我说,你又来我这喝酒。再这么下去,我这酒窖都要被你掏空了。”
肖容予下了车,没理会他,将林可诒抱起来,“今儿不喝酒。搁个酒鬼在你这。”
“啊?”凌璄尧张大了嘴,看着肖容予完全不拿自个当外人自顾自地抱着人就往屋里走,忙跟了上去,“你这狡兔三窟的,随便搁你哪套房子里就是,搁我这算个什么事?”
肖容予没搭理他,熟门熟路地将林可诒放到了客房的大*上。
凌璄尧侧靠在门边,看着凌璄尧,“我一会让帮佣来替她收拾收拾,你这玩的又是哪一出?”
肖容予直起身,正要说话。
原本躺在*上的林可诒突然伸手勾住了肖容予的脖子,抽泣起来,“你为什么要这么固执?我们不是说好了的吗?”
她慢慢地哭出声来,越哭越大声。
凌璄尧皱了皱眉,知趣地退了下去。
肖容予坐在*边,任由林可诒搂着他的脖子。她的脸埋在他的颈窝处,温热的呼吸扑上来。林可诒的眼泪一直往下掉,他的脖子处濡湿一片。
林可诒一直哭,怎么都停不下来。她整个人都一直在颤抖着,像是风雨中的蝴蝶一样,摇摇欲坠。
“你为什么不肯放过自己呢?还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吗?”林可诒说话的时候已经开始哽咽起来了。
肖容予不言语,也不动,由着她哭闹。
林可诒抬起头,将自己娇艳的唇递了过去。她酒喝的很多,这会子,双唇嫣红,娇滴滴的。
距离越来越近。
越来越近。
近到彼此的呼吸相闻。
肖容予却蓦地扭过了头。
他双手抓住林可诒的肩膀,扶着她让她躺下去,然后站起身来,“我去喊帮佣过来。你别闹了。”
丢下这一句,肖容予就大步走出了屋子。
林可诒原本还有些迷离地眼神,在肖容予走出屋子的那刻,蓦地变得凛冽起来。她盯着头顶的天花板,咬紧了下嘴唇。
凌璄尧翘着腿坐在沙发上,脚踩着前面的茶几,玩着手机。看见肖容予下了楼,他抬眸看了一眼,又盯着自己的手机,“哄好了?”
“在你这放*。明儿让她自己回去就成。”
“怎么不放你那?”
“不合适。”
凌璄尧将腿收回来,稍稍坐直了些,“敢情在你眼里我这是免费酒店?你现在真是太不拿我当外人了。”
肖容予完全不客气,“你这不就是免费的酒店?”
凌璄尧觑了他一眼,“你那小妻子,哄的怎么样了?”
肖容予没理会,摸出烟,点燃,“你这人,不好酒,也不抽烟,活着还有个什么乐趣?”
“知道我不好酒,还拉着我陪你喝酒。你可真是够朋友。”凌璄尧没好气地说道。
“这是为了让你活的接地气。”
凌璄尧拉长了声音“切”了一声,表示自己的不屑,“你这脸又是被谁挠的?这都快成三花脸了。别跟我说你这是被你媳妇揍得?”
肖容予听着这话,才觉得脸上还隐隐作痛。被媳妇揍得么?他想起平日里书瑾唯唯诺诺的样子,自嘲地弯了唇角,她在他面前要是能有这脾气就好了。
“不相干的人。”肖容予漫不经心地说。
凌璄尧一脸不相信,不过也没再追问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