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见她冷,将她另一只手也一起裹进了自己手心里,李梦笑着道:“爷,这可让我怎么吃饭呢?”,胤禛一笑,连忙放开。翡翠早已伶俐地让婢女们又在屋子里加了火盆。奶娘早已经把竹星抱走,那里屋里烧的炭盆只将温度烘得和春天一般。

日子一天天向着年底去了,四阿哥府前车水马龙来王不休,福晋这一年怀了身子,偏偏身边有没有能帮得上手的人,武氏虽可以,只是身份太低,是个格格,招待起来确是不行的,福晋又素来缜密心细,只能将那一张张礼品单子放在案上细细过目,箫玉送了安胎汤药进来,伺候着福晋喝下了,见她之用帕子印了印嘴角,一双眼就又盯着礼品单子条细,又兼有听掌事太监和嬷嬷前后报着库房大小事宜,箫玉就忍不住担忧道:“福晋仔细着自己的身子!可别忘了沈太医说的,让您别太劳神!”。

福晋只能叹气,想着自己这真是天生操心的命,何苦来哉!别家孕妇有了孕肚都是整日吃吃补补,整个人白白胖胖,气色愈加好转,自己却是胖归胖,一日日枯黄浮肿起来。她微微摇头,对箫玉道:“伺候我梳妆换衣服,一会儿咱们去花园里转转罢!”。

放下礼单,福晋拿起旁的手执铜镜对着照了照,箫玉见状就道:“福晋,冬天天气干,抹一点香膏再出门罢。”,说着已经极麻利地将梳妆台下一盒子润肤霜捧了上来,里面有扬州、苏州进贡的百年老字号香粉膏,也有宫里赏的贴着明黄色封条的润肤膏,此外还有两小罐子樱色的,上面贴着天青色封条,写了“日霜”、“晚霜”字样,上面已经薄薄落了一层灰。

福晋素来不喜欢用润肤的香脂,只觉得油腻腻地闷在脸上难受得紧,这会子见到这两款樱色小罐子,只觉得有些眼熟,又想了想,终于回忆了起来,原来是去年李梦还没怀孕的时候,有一日来自己这里请安,翡翠随身给她带着擦手润肤的,自己见了好奇便问了一句,没想到下午李梦便差翡翠将两盒子润肤膏送了过来,又特地说分什么“日霜”“晚霜”,晚上的更滋润,白天的轻薄自然,不会在脸上堵得难受。那时候府里,也还没像现在这般暗暗地有了泾渭,武氏还没进府,宋氏和李氏是规规矩矩常来自己这儿请安的。

福晋想到以前的事情,微微出了一会儿神,将那小罐子上的瓷盖子揭开,却见里面就像透明的豆腐一般也是粉色的膏状物体,里面夹杂着细细碎碎的嫣红色物事,福晋凑近了看了看,方才看出是碎了的玫瑰花瓣,那花瓣却也不是人手随意撕碎的,一块块修剪得四四方方,却是将花瓣的圆角撇去,另外重叠在一起剪的,可见这一小罐子物事里的细腻心思。

箫玉知是李梦那儿的东西,一时间只是看着福晋脸色不敢说话,却见她脸上并无愠怒之色,只是取了一只小木棒,微微挑了一些涂在手背上,只觉得清凉透彻,再细细揉开来,干渴的肌肤得了这滋润,两只手放在一起一对比,便明显看出涂抹了的那只都白皙了一些。福晋一笑,喃喃道:“兰心蕙质,兰心蕙质,我以前怎么就还真就把她看成了个傻妞呢!”,箫玉见她语气淡然,不敢再说什么,见窗外日头灿烂,是冬日里难得见到的暖阳,便笑着道:“福晋这几日日日都闷在屋子里看着礼单,方才还说要出去透透气呢!要不,奴才陪您出去走走?”。

福晋将那樱色罐子扔进托盘,淡淡道:“摆的时间久了,怕是用着也不管用了,你拿去给下面的奴才吧。”,翡翠蹲了身子谢过,见福晋对自己伸出手,连忙上前扶住,又对边上的婢女斥道:“还不把福晋的斗篷拿来!”,早有奴才找好了放在托盘里等着,这时候见箫玉吩咐,便将那斗篷展了开来,却是正红的底色,上面星星点点的墨梅,雍容华贵,翡翠伺候着福晋穿上了,又替她把风帽系上,主仆两人带着婢女和小太监这才往花园里走去。

那抄手游廊上早就已经换上了过年用的各色崭新灯笼,阶下各色花木枝上又有绑着的绸布做得叶片花朵,几可乱真,这日日头暖融,阳光照得身子骨都酥软了三分,竟然有些春天的意思,福晋绕过假山,刚想走进那水榭中的亭子,却听见一片欢声笑语,夹杂着幼儿咿咿呀呀的叫声。却是李格格和宋格格,另有嬷嬷、婢女一堆人,众心捧月般围着李梦,李梦背对着自己坐在正中,正和宋氏说着什么。两人身边一左一右是翡翠和抱着竹星的奶娘。另有二等婢女袖手站在亭子下的台阶上。

福晋微微挑了挑眉,紧了紧身上的斗篷,走上前去。


状态提示:48.羽翼渐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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