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上轻轻一吻,道:“刚才为什么要在福晋怀里发脾气呀?”,小格格低了头,不出声,将脸藏在李梦怀里,小手只紧紧抓着李梦袖子,又转头“啊!啊!”地对着乳娘叫,是要小老虎的意思。

乳娘就立即上来,将小老虎送进小格格怀里,小格格就拽住小老虎的尾巴,“咯咯”笑着,又将小老虎往李梦前面送,是邀请她一起看的意思。

李梦“嗷呜”一声,做出老虎下山的样子,对小格格道:“快看快看!大老虎来啦!”,又握住小格格的手,轻轻攥住老虎尾巴,摇晃起来,那小铃铛便发出清脆的声响,小格格开心得口水流了一下巴,拍着手跟着铃铛的节奏。

宋氏在边上微笑着看了这幅画面,心里就不禁有些感叹:这缘分的事情,还真是微妙。自己孩子方才在福晋那里,便是那副模样,现在到了李梦这里,又是这样听话。谁知道这奶娃心里,能不能凭一副原初的清彻明透来辨别人心呢?

这一日,四阿哥早早处理了宫中的事情,便回来了,靠近中秋,紫禁城中王公贵族、贵妇女眷往来不休,宫门门禁往往下得比往日稍迟一些,加上才是初秋,天色黑得晚,日头还明晃晃地挂在宫墙上,四阿哥下了马车,进了府,从趴了一地的奴才中间走过,夕照刚刚掠过屋檐角,打在他脸上。

他就大踏步地去看小格格了。

小格格下午闹腾过了,这会儿吃过奶,睡得正香,怀里抱着一只他没见过的玩具。

胤禛一开始看见的时候,还以为是一只大黄耗子呢!

然后听宋格格讲了以后,他就连连摇头。

该!看见这歪歪扭扭的手工,他就应该猜到是她做的!除了她,谁还能有这个自信,把这么丢人的女工拿出来送人?

然后胤禛就忍不住眯着眼笑了。

苏培盛看见四阿哥这表情,就弓着腰,估计着晚上这顿应该是去那位主子院子里吃了。

果然,胤禛坐了一会儿,看到小格格恢复起来,心里放了心,便对宋氏微笑道:“过几日再来看你们。”。

宋氏脸上就难以掩饰地露出一丝失望。

胤禛去的时候,李梦就坐在树下练着琴,忽然见胤禛来了,她猝不及防,连忙从琴桌后站起来,险些将琴弄翻了。

胤禛笑道:“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又赶紧上前将蹲着身子的李梦扶起来,道:“你现在肚子里还有个小人儿,走路行事都要分外小心,不能像过去那样莽撞了,知道么?”,李梦

极认真地点了点头,道:“太阳都下去了,院子里凉快得很,我实在是太闷,才让他们把琴拿出来弹弹。”。

胤禛点头道:“弹琴是雅趣,倒也无妨,别太伤神就好。”。

他方才见小格格状态大好,心情很是愉快,这时便拥住她肩膀,顺手翻了翻琴桌上的减字谱,那谱却被风吹乱了,看不出停留在哪一页,就笑吟吟问道:“方才弹的是什么曲子?”。

李梦见他心情好,也凑趣道:“是首无名的小曲子,练了好长时间了,就只会这首……”,说着抬起双手,做了个抱拳的姿势,拖长了声音道:“师父!指点指点啊!”。

胤禛抬手在她脑门上敲了一下,笑着斥道:“整日耍嘴皮子!”。

李梦却并不回答,直将琴谱翻到一页,胤禛见是一首极简朴的古曲,扫了一眼,见她在上面细细密密地标注了,也有一些学琴的感悟,端端正正地写在了空白处。

只是却是横着写的,看着很不习惯。

那字也是奇怪,有的勉强能认出来,就像是把汉字简化过了一般。

他见李梦趴在琴谱上,一脸认真的样子,不由皱了眉道:“你有孕在身,这些只是闲时解解闷,可不能太伤心神了。”,胤禛又道:“墨子说‘百工从事,皆有法度’,做什么事情都是有方法的,不是你一味埋头苦练便行的,知道么?”。

李梦在琴桌下绞着自己的手指头,末了,见胤禛今日训话内容快要完毕,便扯住他衣袍,晃了晃,道:“我只是打发时间嘛……”。

胤禛就心里一动,放缓了声音,弯下腰扶住她肩膀道:“这几天事情多,没怎么顾得上你。”,说着就有些担心她又要吃醋。

谁知李梦听了,只是微微一笑,偏头看着胤禛不说话,半晌才拿指尖轻轻去触他睫毛。

胤禛侧头避过了,口中道:“小东西!”,又直起腰来,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道:“走!陪爷进去用膳罢!”。两人一边往屋里走,胤禛一边心中忽然想到早些时候,李梦与自己赌气的时候,自己去武氏那里坐了几天,李梦气得几乎要将屋顶掀翻了。

胤禛长长出了一口气,有些欣慰地想:到底这小醋坛子是成长了一些!


状态提示:26.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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