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乱动。”覃炀叫温婉蓉站定,顺着她所指,过去仔细看了看。
泡腐肿胀的尸体隔着冰层,看不清脸,唯一能认出是身上四品文官鸳鸯补服图案,除了娄知府不会有别人。
“覃炀,我们回去吧,我好怕。”温婉蓉原本欢快至极的心情,被突如其来的惊吓一扫而空,心有余悸。
“好,我们走。”覃炀拉着她往岸边走。
温婉蓉一想到前天还活生生的人,今天就沉塘,心里飕飕冒凉气。
“覃炀,你背我好不好,我腿软。”她腿肚子转筋,可怜巴巴乞求他。
覃炀看她着实吓到,二话没说,把她背起来,在打滑的冰面上走得小心翼翼。
“娄知府前天还好好的,怎么说没就没了呢?”温婉蓉感受覃炀热热的体温,缓过劲来。
“谁知道。”覃炀说话冒白气,“回去叫宋执来查,你别多嘴听见没。”
“听见了。”小绵羊搂着他脖子,乖乖点头。
稍作停顿,她正想说别的,一抬眼,忽然发现岸边冰面上有个洞,立即拍拍覃炀,指过去:“你看,那是什么?”
“又怎么了?”覃炀没被死人吓到,被小绵羊一惊一乍吵得头大。
温婉蓉没觉得吵,小嗓门细尖细尖的:“你看呀!那边好像有个洞,我们刚才玩那么久都没发现。”
覃炀顺着指尖的方向望过去,却有个洞。
“我们去看看。”两人又往冰洞的方向走。
“这个洞口不大啊。”温婉蓉说。
覃炀嗯一声。告诉她,这是凿开冰面钓鱼用的。
“可是”温婉蓉看看洞口,下意识又看向发现娄知府的地方,冒出一个念头,“覃炀,你说娄知府是不是从这里掉到河里,顺着河流漂到河中央去了。”
她说的自己都瘆得慌:“覃炀,我们快走!快走!我再也不玩什么滑冰,太吓人了。”
覃炀却不为所动,似乎在想她之前说的话:“这个洞口这么小,整个人能钻进去吗?”
他边说边用脚伸到洞口上方丈量。
温婉蓉觉得他疯了,尖着嗓子喊:“覃炀,你干吗呀!也想掉进去!”
覃炀叫她放一百二十个心:“老子长这样,掉不进去,只会卡住。”
小绵羊怕得要命,没心思理会二世祖的歪理邪说,一个劲嚷着要回去。
她想起书里那些光怪陆离的故事,吓得直摇头:“书上说人死非命头三天要找替身,才能转世投胎,我不要当替身,不要!不要!”
覃炀被她一路又扭又闹,弄得哭笑不得:“你都看什么书啊?老子上次推荐你看的几本兵书,看到狗肚子里去了?”
“没兴趣,看不懂。”小绵羊现在就怕娄知府从水里爬到岸上来抓她,不停催覃炀快走。
覃炀被她吵得没辙,烦不过,吼:“再快!老子飞!”
二世祖中气十足的一声吼,却有镇邪的效果。
比起妖魔鬼怪,小绵羊更怕大嗓门。
她想,把覃炀的画像贴门上,肯定比门神效果好。
但怕是真怕,即便到知府堂,有一堆孔武有力的士兵站岗,阳气鼎盛,温婉蓉还觉得脊梁骨发冷。
“我先回屋了。”她等覃炀跟宋执说完娄知府的事,打算自己回去。
覃炀嗯一声,没再理。
温婉蓉见他忙,没打扰,捂紧披风,正打算离开。
宋执的声音出现在身后:“哎,别去中庭。”
温婉蓉脚步一顿,就听覃炀问宋执,中庭发什么事?
宋执说,中庭角落的井里又发现一具男尸。
一听又有死人,温婉蓉整个人都不好了,她连知府堂都待不下去,转头就往外跑。
覃炀知道她怕死人,刚被吓,再来一个,肯定受不了,也顾不上宋执说什么,忙追出去。
“温婉蓉,有我在,没事的。”他步子大,三两步就追上小绵羊,拉住她胳膊,笑起来。
“我不住知府堂了,打死不住。”小绵羊脸都吓白了,拼命摇头,“我,我从今晚开始,睡马车都行。”
覃炀不同意:“马车里冷,会冻病。”
温婉蓉不肯让步:“不住马车,住难民安置点也行,这里连死两个人,是凶宅,太可怕了!”
“难民安置点离这里远,去了,我就真没办法顾及你,确定去吗?”覃炀耐着性子继续劝。
“那怎么办?”温婉蓉一时很踌蹴,“可我不要睡知府堂,随便换个地方都行,要不我去临时搭建的军帐篷?实在不行,坐一晚不睡了。覃炀,求你,我真怕。”
话说到这个份上,覃炀不再勉强。
他犹豫片刻:“你多穿点衣服,在帐篷里等我,外面有守卫,有什么事你叫他们一声,我今天可能会跟宋执忙很晚,你等不了就先睡。”
温婉蓉点点头,心思今天多晚她也要等覃炀回来睡,不然睡着也会做噩梦。
等安置好小绵羊,覃炀回知府堂找宋执时。宋执带他去看尸体。
一面掀开白布,一面简明扼要分析:“全身没有其他伤痕,左胸两刀致命,死者是被人从背后袭击,刀口快狠,凶手明摆来索命。”
覃炀根据宋执说的,细细查看胸口的伤口,又摸了摸其他要害部位,以及检查指甲,没发现任何异样。
然后他又细细端详那人的脸,大概因面相太过扭曲,覃炀有几分眼熟,又不敢肯定。
宋执看他半天不说话,很有默契问:“怎么?你认识他?”
覃炀不很确定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