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扑中文)一番话饱含怨气、怒意和警告。大抵温婉蓉从未如此忤逆覃炀,即便知道香绵羊动真格时不能觑,也不会出覃家覆灭,只管自保和女儿的气话。
覃炀先是愣怔片刻,倏尔一股邪火窜上心头,之前甜蜜相拥瞬间变成针尖麦芒,他大力扳过她的身子,黑暗里准确无误捏住尖尖白净的下巴,毫不客气往上提了提,声音骤然变冷:“温婉蓉,老子看你当一年公主早忘了自己姓什么叫什么?当初谁把你十指扎针,又谁给你撑腰,没有覃家,你早死得骨头渣子都不剩。”翻起过去,温婉蓉过了十年矮人一等的生活,直到嫁给覃炀,两人感情好上后,她一直以为他无条件爱她护她,她以为他不在意自己过去,原来过去生的每一件事他铭记在心,然后有朝一日变成利剑反噬回来。
温婉蓉沉默良久,而后抬手推开捏疼下巴的粗糙手指,安安静静躺下去,翻个身,背对覃炀,轻声道:“我只那么一,你是飒飒的父亲,还有祖母,都是她的家人,飒飒虽,但懂喜怒哀乐,我怎么忍心让女儿伤心,你放心,我一定和你携手共度难关,总归——”到这里,她莫名感到一阵难过,停顿好一会,平复情绪,语调微沉带着些许哽咽:“总归我们是夫妻。”而后,不等覃炀话,她语气恢复如常:“睡吧,养好精神,别到了中和节那被皇叔和太后看见脸色不济,问东问西招人非议。”平民有平民的乐,皇家有皇家的难。
温婉蓉以前不是没羡慕过长公主的骄横跋扈,骄横是因为有人宠,只是宠过头,她倒不需要被宠过头,但父母双亲,血缘至亲那种宠爱她没尝过,后来是覃家祖母让她感受到
“家人”二字的情谊和分量。所以她什么都依着覃炀,有理没理先让三分,一来是覃炀脾气不好,二来她很珍惜老太太对她这个孙媳妇的看重,温婉蓉更在意后者。
冷静下来,她也觉得方才的气话有些过分,可覃炀的态度更让她伤心。
以前没孩子,两人想怎么吵就怎么吵,大不了和离,现在有了飒飒又多了英哥儿,她多了许多顾忌,且不覃家在燕都是有头有脸的高门大户,单一条
“公主驸马和离”足够大街巷乐道一年。英哥儿之前在牡丹和覃昱的事上受过一次打击,好不容易矫正回来,若她和覃炀不睦,只怕孩子长歪。
至于飒飒,年纪,也没什么细腻心思,但迟早会长成大姑娘,日后找门当户对,总不能背负一个爹娘和离的名声,让婆家暗地里瞧不起。
所以温婉蓉想想,忍气吞声下来。反正她以前在温府忍了那么多,也不在乎今时今日再忍一些。
这次换温婉蓉主动服软,覃炀心里不大好受。起初他贪恋她的美色,没当回事,随着时间推移,那些同床共枕,那些夫妻夜话,一起走过的路,经历的事,不经意现她身上很多比美色更有趣的地方,渐渐对纸醉金迷的烟花柳巷失去兴趣,把一人放心尖。
除此以外,覃炀不曾改变自己半分,战无不胜,所向披靡的常胜将军,糙归糙,骨子里刻着骄傲,一直自信自己掌控人生,挑起覃家大梁,但在覃昱
“死而复生”,复仇大计的一刻,彻底乱了阵脚。为什么生气,因为温婉蓉戳了他的痛和颜面,就像踩了野兽的尾巴,瞬间炸毛。
平复片刻后,覃炀在黑灯瞎火中搂住身侧倩影,语气缓和:“温婉蓉,你不乐意立覃英为嫡长子,我找个合适时间与祖母,撤了便是,他不懂这些。”以为温婉蓉会继续怄气,没想到就梯子下台,她叹息道:“算了,上了族谱岂是儿戏改就改,再祖母的心意我知道,她老人家并非偏心英哥儿,如今对外儿子是你的,宫里宫外多少双眼睛盯着我俩,等看笑话,大是大非面前顾全大局的道理我懂。”覃炀于心不忍,搂紧身边人:“温婉蓉,委屈你,是真心话。”温婉蓉不吭声。
覃炀怕她哭,伸手覆盖到眼睛上,现眼角是干的,稍稍松口气,低声道:“你能在仁寿宫站稳脚跟不易,我信你有自保的本事,你不肯原谅我,暂且过了这阵再。”温婉蓉知道覃炀从来不对谁低头,可方才的话,尤其最后一句,她听出他语气里放低姿态。
没心软是假话。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肯为她一人屈尊,证明他心里有她。
黑暗中,即便看不清对方的脸,温婉蓉能想象覃炀此时此刻的表情,她重新翻过身,窝进怀里,似委屈似撒娇闷声道:“你每次都这样,吃准我稀罕这套。”覃炀一手抚在她背上,另一只胳膊给她当枕头,声音明朗起来:“哎,你摸着良心,除了你,我对谁这么好过?”温婉蓉哼一声,把头埋在宽厚的胸膛,赌气般狠狠咬一口,疼得覃炀嘶一声。
“解气没?”疼过,他问她。温婉蓉故意别着:“没有。”覃炀笑,指指被咬的地方,要她接着咬。
温婉蓉是你要我咬的,接着一口,对准肩头。覃炀又嘶一声,投降:“要你咬,还真咬啊?”温婉蓉舔舔上排整齐的牙齿,淡然自若嗯一声:“你主动要求,不咬白不咬。”
“好好好,都是我不是。”覃炀没脸没皮起来,尽挑好听的,
“你咬也咬了,狠话也撂了,我们好,不生气了啊。”温婉蓉别过头,不话。
覃炀猜她还有口气没顺,主动提及:“温婉蓉,覃英是个意外,连祖母都没料想到覃昱带个儿子回来。我们不谈大是大非,就你我而言,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