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收回思绪,慢条斯理回答:“回皇上的话,臣妾用香与淑妃娘娘的闻起来相似,却用料大不同,皇上若不信可以请钟御医来一一分辨。”
话说到这个份上,物证上场,必要见分晓。
萧璟面上说好,心想到底是齐家闹幺蛾子,还是隐于黑市的兰家闹幺蛾子。
没过多久,宫人取来两盒香,一盒景阳宫的,一盒合欢苑的。
萧璟拿过去,挨个闻了闻,一语不。
牡丹指着自己的那盒香,不疾不徐道:“皇上,细细品闻,您会现淑妃娘娘的香与臣妾稍有差别。”
齐淑妃没想到牡丹留有后手,不免心虚,坚持道:“你胡说!那日赏荷本宫明明闻到你身上的香,就是景阳宫的香料!”
说着,她万分委屈看向萧璟:“还请皇上替臣妾做主。”
萧璟微皱眉头,叫人把两盒香给齐淑妃:“你闻闻,是不是一样?”
齐淑妃细细闻过自己的,又细细品闻牡丹那盒,愣怔片刻。
萧璟又叫温婉蓉和仁寿宫的嬷嬷闻。
温婉蓉借机道:“皇叔,儿臣不懂,但差别能感受出来,以臣妾拙见,齐淑妃那盒香味更浓郁,而兰僖嫔这盒清淡些许,倒是不仔细闻,确实感觉一样。”
她一边说,一边看一眼牡丹,又看向齐淑妃:“淑妃娘娘,不知本公主说得对不对?”
齐淑妃一时语塞。
牡丹顺话,浅笑道:“臣妾没猜错,淑妃娘娘用的是百合欢的配料,多加了麝香、紫玉兰和龙涎,可巧臣妾也喜欢百合欢的配料,加不起贵重香,就配了紫玉兰和蔷薇,尾香清淡许多,还请皇上明鉴。”
明鉴自然要明鉴,钟御医没过多久来御书房,闻过两盒香,与牡丹所言无差。
齐淑妃彻底愣住了,被晾在御书房半晌,再等反应过来,皇上早已起驾,带着牡丹去往合欢苑的方向。
她疯了般跑出去,只看见一行人簇拥明黄轿撵越行越远。
“闹这么一出,开心吗?”温婉蓉一边揉膝盖,一边被嬷嬷扶着走到齐淑妃身边,目光看向同样的方向,讽刺问。
“温婉蓉!你!”齐淑妃浑身抖,食指恨不得戳到对方鼻子上,气得说不出一句话。
温婉蓉神色清冷,推开眼前的青葱般手指:“娘娘注意仪态。”
语毕,她转身离开。
“站住!”
齐淑妃冲到她前面,口无遮拦:“你和那个狐狸媚子一起来对付本宫,别以为本宫不知道!”
一旁嬷嬷插嘴进来:“娘娘,老奴劝您息怒,三思而语,不然有些话传到仁寿宫,太后定会不高兴。”
“你!你们!”齐淑妃吃了瘪,寡不敌众,气哼哼转头离开。
只等她走远,老嬷嬷扶着温婉蓉往仁寿宫的方向走,低声道:“公主只管放心,太后不会不顾您的安危,兰僖嫔过来解围,定是太后的意思。”
温婉蓉垂眸,说知道。
谁都不傻,牡丹来得正是时候,一定有人通风报信。
可报信的人是太后,皇上心知肚明也不能如何。
温婉蓉悬着一颗心落下,又想起什么,担忧道:“我见皇叔没责怪齐淑妃,她会不会卷土重来?”
嬷嬷笑得几分深意:“公主大可放心,皇上自有皇上的办法。”
温婉蓉逃过一劫,正心思皇上会对齐淑妃做出什么决断,三日后四姑娘突然拜访覃府,跟她哭的第一句就是,齐佑原定升职佥都御史的调令突然没音讯,暗地里打听,新任佥都御史前日已经上任。
“五妹妹,你说我怎么这么命苦!”四姑娘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说心情不好,喝了两杯雀舌,外加一整盒仁寿宫送来的糕饼。
吃完抹泪,哭得更委屈:“五妹妹,你这是苦尽甘来啊!现如今这么好的东西,我只能到妹妹这蹭一口,齐家现在愈对我不好,你看,齐佑昨天还跟我动手!”
她边说,边撸起袖子,胳膊上有片青紫。
温婉蓉蹙眉:“这是怎么弄的?”
“齐佑拿扫帚棍打的!”
温婉蓉问她:“这事,你公公齐臣相知道吗?”
不问齐臣相还好,一问,四姑娘原本止住的眼泪又冒出来:“五妹妹,你不知齐佑的心有多歹毒,他为何打我手臂,就是不让我说,对外还装成没事人,这不,这不……”
嘴里含一句“我也只能找你啊……”,哭得呜呜咽咽。
红萼听见屋里哭声,以为出什么事,从屋外探头瞄一眼,正好被温婉蓉瞧见,温婉蓉不露痕迹摆摆手,示意关门。
这头红萼刚关上门,那头英哥儿扭着小胖身子从院门口跑进来,嘴里喊“娘娘……”,被红萼一把拦住。
“小爷,夫人正在会客,咱们先去偏厅吃点心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