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昱不经意笑笑:“跟你没关系,是萧璟作孽太多有关。”
覃炀总觉得他知道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皱了皱眉:“你这话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看在你帮忙照顾英哥儿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句,”覃昱起身往外走,“你记得清君侧被诛九族方、明两家吧?”
覃炀纳闷:“记得,怎么了?”
覃昱脚步一停,转头,笑得几分阴鸷:“你觉得几百口人无缘无故扣上谋反的帽子,含冤被杀,仅靠一个清君侧,萧璟真能高枕无忧?”
覃炀会意:“你别说……”
嘴边一句话未出口。
覃昱笑出声:“覃炀,有些话不说为妙,祖母常教导,祸从口出。”
覃炀愣怔片刻,再等反应过来,覃昱的身影隐没在夜色中。
他想,方明两家被杀了好几年,现在旧事重提,几个意思?
难道当初皇上斩草没除根?
可能吗?
连女眷统统打到转营妓中受尽折磨而死,还有后人活着?
覃炀没来由胆寒,不免怀疑现下的盛世繁华都是假象?
这一夜,他睡得很不安稳。
自从这夜后,覃昱如幽灵般彻底消失在覃家视野。
宋执为此大松口气,在枢密院不止一次偷偷问覃炀,到底用什么办法逼走覃昱,覃炀给他个“你是傻缺吗”的表情,懒得废话。
宋执不在意,他就怕牵扯其中,现在不管覃昱是真离开还是躲进哪个犄角旮旯,只要别在燕都露面晃荡,比什么都强。
覃炀听他的话没表态,心里想法一致。
他想起覃昱提及“清君侧”时斩杀的方明两家……疑惑之余,更多是畏惧。
不单单覃家,朝野上下,谁不知皇上杀鸡儆猴的意思,有任何贼心先摸摸后脖根子硬不硬。
覃炀寻思,覃昱不管牡丹死活,总得管英哥儿死活,再想到英哥儿,他心里隐隐不安。
这种不安,一开始并未察觉,是温婉蓉说要孩子改口引起来的。
温婉蓉说,就怕纸包不住火,牡丹若孑然一身,在宫里行走,倒无所谓,可她真能做到对英哥儿熟视无睹?
如果牡丹不重情,怎会冒大不韪,宁可用药得到覃昱,甚至破坏规定也生下英哥儿,可见如她所说,她骨子里就是女人,即便身为奸细,仍克服不了女人天性弱点。
覃炀回府时,温婉蓉备好晚饭,把飒飒和英哥儿安排好位置,等他上桌,开饭。
飒飒唯有吃饭的时候,最老实,坐在温婉蓉腿上,等着喂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