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覃炀一脸惆怅回到屋时,温婉蓉合衣躺在里屋的床上眯着了。
他本想叫醒她说说话,但看她熟睡的脸庞,决定算了,扯过被子,盖在身上,屋里地龙正暖,温婉蓉的鼻子上沁出细细的汗。
覃炀伸手帮她擦擦汗,想想,又把人抱起来,把外衣脱掉。
他动作尽量放轻,还是弄醒了怀里的人。
“你回来了?”温婉蓉迷迷糊糊哼唧两声,头歪在他肩膀上,似乎困得不行。
覃炀拍拍她的背,要她继续睡。
温婉蓉躺下的一刻。拉住覃炀的袖子,有些不放心问:“又挨训了?”
“没有。”覃炀握住她的手,放到被子里。
温婉蓉强打着精神问:“那你怎么闷闷不乐?”
覃炀想说关于齐家的事,话到嘴巴,又咽下去:“没什么。你睡吧。”
说着,他起身,跟温婉蓉打招呼去书房,便离开。
温婉蓉看出来他情绪不高,全然不见从前的神采奕奕和飞扬跋扈,简直判若两人。
她知道覃炀在杜皇后的手腕下不好过,下意识摸摸隆起的小腹,闷闷叹口气。
原本又乏又累,经过脑子一番思忖,也不想睡了。
她从床上爬起来。叫红萼过来,仔细叮嘱:“红萼,你和玉芽当初同时买进府,我关注她多一点,如今她远嫁他乡,我不要求你和她一样尽心尽力,但以后府里的事,你学着看事做事,尤其对二爷多上心些,知道吗?”
红萼老老实实点点头。
温婉蓉见她是老实本分人,没做过多要求,交代去小厨房给覃炀炖盅虫草汤。
约莫两个时辰后,红萼把炖盅端来,说汤煲好了,要不要叫二爷回来?
温婉蓉本想叫覃炀回来,想想,算了,起床穿好外衣,披好斗篷,把炖盅垫在手暖炉上包好,独自一人把汤送到书房。
覃炀听见敲门时,以为哪个下人,说声进,没太搭理。
然而人没进来,他以为有什么事。放下翘在案桌上的腿,不耐烦地去开门。
“你怎么来了?”他看见温婉蓉一愣,赶紧接过她手里的炖盅,扶她进来。
温婉蓉搓搓被风刮疼的脸,笑起来。打趣道:“看看你一个人在这里干什么,有没有做坏事。”
覃炀自顾自打开炖盅,刚喝一口,呛出来,边咳边说:“老子一个人能做什么坏事。你整天不能想老子一点好?”
温婉蓉看他被呛的窘样,乐得不行,搬把椅子,坐他身边,替他顺背:“我玩笑的。你这么认真干什么?”
覃炀埋头喝汤,打死不信这种试探性玩笑,他想老子不认真,一会又生气,又闹。又拿儿子做挡箭牌,他又几天没好日子过。
他的日子已经很不好过,不想更不好过……
温婉蓉不知道他心里所想,就觉得覃炀今天乖得不像他,既没歪理邪说。也没一针顶一线的胡扯八道。
她很满意他的表现,不由伸手摸摸他头顶,像顺毛。
连覃炀都有意往旁边避了避,挡开她的手,单眉一挑:“老子不是狗。”
温婉蓉眼底满是笑意。嘴上一本正经:“可我喜欢这样摸你,你不喜欢吗?”
被当成狗摸,他想都没想,回一句:“不喜欢。”
温婉蓉继续逗他:“我知道你不喜欢,不过我这样摸你的时候,好像孩子也喜欢,在肚子里很乖。”
邪完了!娘俩合起来爬他头上。
覃炀啧一声,三两下喝完汤,把空碗推到温婉蓉面前:“行了,行了,摸一摸意思意思,还没完没了了。”
温婉蓉见好就收,乐不可支,起身收拾准备离开:“那我回去了,你忙完,早点回屋。”
覃炀嗯一声,但听外面寒风刮得呜呜作响,叫人别走:“算了,我们一起回,你陪我坐会。”
说着,他把温婉蓉拉过去,坐在他大腿上,手一下一下抚摸肚子。
温婉蓉靠他怀里,抬了抬眼眸:“你有心事?”
覃炀半晌没说话。
温婉蓉摸着他的手,声音放柔:“你说我听。我不会多嘴。”
覃炀轻微叹息,把老太太要他去齐夫人夫家的事大致说了说,心烦气躁:“说实话,老子不想去,去了说什么?总不能说,要么你没媳妇,要么老子没媳妇,老子不想没媳妇,只能杀你媳妇?”
本来挺烦心的事,从二世祖嘴里说出来,怎么听怎么变味。
温婉蓉先一愣,然后噗嗤笑出声,越笑越起劲,有点收不住的意思。
覃炀心里烦得要命,被她一笑,那点烦十分消去八分:“哎,老子快烦死了,你还笑。”
温婉蓉笑了好一会,才停住,头一次觉得飞扬跋扈的二世祖心烦的时候,也挺可爱,她反手搂住他脖子,起身亲了一下,又窝进怀里,笑道:“其实不是什么难事。这话看你怎么说。”
覃炀问:“怎么说?”
温婉蓉想他肯定不会说软话,只能点到为止:“你就按杜皇后说的暴毙告诉齐夫人夫家,我没记错,齐夫人夫君是督察院事中,想来不是个糊涂蛋,他不问你什么也不用说,让他自己查,他要追问,你隐晦告诉他不就行了。”
道理都懂,覃炀就觉得自己冤大头:“老子担心督察院事中跟傻缺驸马一样。都把这笔账算老子头上。”
顿了顿:“老子不怕谁,关键有你们娘俩就不一样。”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温婉蓉拍拍他的手,叹气:“先这样吧,你不露面。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