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说旁敲侧击问了,冬青说哪也不想去,就待在覃府。
上位者依旧叹气:“这事难为老姐姐你了。”
老太太说绝不亏待冬青,多一双筷子的事,没有为难。
聊完两位姑娘,话题回到许翊瑾和静和公主婚事上。
老太太主动提及前段时间发生的零零总总,保持中立,听起来客观直白,不含私情。
“萧姝啊,真被皇后宠坏了。”上位者叫婢女送出来半个巴掌大的玉如意,交给老太太,“许世子既有心仪之人,应成人之美,我也没什么送的,这个如意一点薄意。”
老太太双手接过物件,叩拜谢恩。
而后一行人与上位者一一拜别。
温婉蓉没见过做工如此精细的如意,再看看玉料成色水头,乃佳品中的佳品。
她看完还给老太太:“祖母,阿蓉大胆猜,这玉如意的寓意,是不是指,玉人,如意呀?也免去大姑姑大姑父脸面烦恼。”
老太太呵呵笑起来,说就属她心思多。
冬青跟着笑。
不过温婉蓉发现,冬青自打从一早来灵陀寺到现在,似乎有心事,笑得几分敷衍。
她想问,又觉得自己很多嘴。
思路再三,决定放弃了。
等回府,冬青陪老太太,温婉蓉独自回自家小院子。
一进屋,覃炀正躺在摇椅上装死,院子里两位聊得火热。
他看见温婉蓉,指着门外:“叫他们快走,老子被吵一上午,烦!”
温婉蓉笑起来。立刻出去叫许翊瑾带玉芽到院外聊。
然后喜滋滋跑进来,坐在覃炀旁边:“我跟你说,许表弟的婚事八成没问题。”
覃炀一脸不屑:“你又知道?”
温婉蓉把灵陀寺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他,末了有些可惜:“我当时太紧张了,就看见太后那双凤鞋,太后什么样子,没看到。”
覃炀不在意:“没看到就没看到,看到也不能怎样。”
“是嘛?”温婉蓉觉得白白错过一次大好机会,“没见过才好奇,又不像你,总有机会进宫,见多也不稀奇。”
覃炀嫌她无知:“老子进宫就是面圣。往后宫跑?想死?”
再想想杜皇后那种货色女人,他实在提不起兴趣,心想后宫还不如粉巷有意思。
再想到粉巷……以前逍遥快活的日子一去不复返。
覃炀后知后觉,他什么时候变成温婉蓉手里风筝,那头任他飞,等他以为可以飞出天际,对方轻轻一拽,就得回家。
而后心里的小邪念滋生出来,决定等伤好,应该约宋执去粉巷逛逛,喝花酒什么,大不了亥时前回府,只要不被温婉蓉发现,问题不大。
“跟你说话,想什么呢?问你话也没反应。”大概想的太入神,温婉蓉跟他说了半天话,一句没听见。
回神,他貌合神离哦一声:“什么事?”
“刚才想哪个姑娘想那么出神?”温婉蓉不满白一眼,起身去屏风后换衣服,声音飘过来,“我今天听祖母的口气,许表弟和大姑姑不会在燕都久待,你和宋执不送点什么做念想?”
覃炀懒得想这些虚礼,反正边界驻点是他公务范畴。一年抽查少说得去两三次,无所谓道:“不有你做代表吗?”
温婉蓉从屏风后探出头:“我做代表也只能代表你,宋执呢?这次阿瑾被打伤,别说他一点责任没有。”
覃炀觉得不是什么大事:“打发人跟他说一声,他心里有数。”
温婉蓉说知道,没再吭声,她琢磨趁这几天赶紧给玉芽置办嫁妆,能买多少买多少,不好带或者短时间买不到的,全部折成银票,给玉芽带走。
覃炀见她忙里忙外,没理,他现在肩不能抗,手不能提,也帮不上忙。
就在温婉蓉操心玉芽的同时,坤德殿的杜皇后刚刚收到从灵陀寺传来的消息,要她好生管教静和公主,驸马一事不易操之过急,等中秋再议。
中秋……
现在刚出伏,拖到中秋,明摆太后不赞同杜家与武德侯联谊一事。
杜皇后声色冷厉:“吴嬷嬷,本宫不管你用什么法子,要宝春一五一十好好交代。”
吴嬷嬷领命出去。
没一会,静和公主匆匆忙忙来到坤德殿,哭得梨花带雨:“母后,吴嬷嬷把宝春抓走了,这是为什么呀?女儿不明,女儿冤枉。”
杜皇后料到她会来,面无表情盯着她半晌,眼底毫不掩饰厌恶和嫌弃,陌生得让静和公主无法相信,眼前锦衣华服的女人是养了她十六年的母亲。
再加上她心虚,停住哭声,嗫喏道:“母后,女儿真的冤枉。”
“冤枉吗?”杜皇后冷笑,面带寒意,“许是本宫真冤枉你,你先在坤德殿歇息,用不了多久宝春什么都会招,看她说了什么,再来谈你的问题。”
语毕,她开始假寐,静和公主如坐针毡,大气都不敢喘。
约莫一个时辰后,吴嬷嬷拿了份按了血手印的文书交到杜皇后手上:“请娘娘过目。”
杜皇后认真看一遍,脸色愈发难看。
静和公主自知事情败露,坐在椅子上抖成筛糠,连手里的杯子都握不住。
杜皇后看完后,视线转向静和,似笑非笑:“宝春倒是个有本事的,跟着你着实屈才。”
静和公主低头不语。
杜皇后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眼底波澜不惊,细数罪状:“打伤朝廷命官,私自出宫,以权压法,萧姝,谁给你的胆子?”
静和公主咽了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