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正午的时候步行将近半个小时实在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到达车站时,乐桐溦已是一身的汗,头又开始有些发晕。
这么多年来练跆拳道,她自认在体力和耐力上已经是强于大多数人了,没想到这次来到云南却是各种不良反应,果然水土不服专治各种身体素质。
杜钰琅扶着她坐到了站台那里的座椅上,拿出早上带的吃的还有水递给她,“先吃些东西吧,垫垫肚子应该会好一些。”
“你也吃吧。”她打开食盒放在了两个人中间,杜钰琅摇了摇头说:“你先吃,我还不太饿。”话音刚落,他的肚子就不争气地响了一声。
乐桐溦看着他瞬间泛红的脸色一下笑出了声,差点呛到自己,“你干嘛,又不是演言情剧,快一起吃吧,我也吃不了那么多的。”
“我这不是看你早上吃得太少,怕你不够么......”杜家大少爷难得有这幅窘迫的模样,乐桐溦一时竟有种想给他拍照的冲动。
杜钰琅确实是有些尴尬,不过当他回头看到乐桐溦脸上的笑容时,心神一晃,竟觉得如果可以让她这样笑,自己再多尴尬几次也无妨。
空旷的天地间,四周呈现出斑斓的色块,草绿、湖绿、墨绿等众多的颜色交织在一起,让人仿佛置身于大自然织就的彩格毛毯之上。天空是湛蓝色的,云彩不多,丝丝缕缕地漂浮着,偶尔一阵风吹过,空气中似有不知名的香气在流淌。
她的秀发在身后用头绳松松地绑住,额前因为出汗,有几缕碎发贴着脸颊,一笑起来脸上白里透红,发梢微微飘动,有种难以言喻的灵动之美。
有时候,让人一个人住进心里,只需要一个回眸、亦或是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就足够了。
许是忽然发现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和谐得不太正常,乐桐溦骤然收了笑,看向杜钰琅的眼神有了一丝闪躲。她转过身,开始默默地吃着东西,似乎刚才的欢笑时光不曾发生过一样。
好在大巴没过一会儿就来了,及时地缓解了那种静默到令人窒息的沉闷感。
上了车坐到座椅上,乐桐溦才觉得一阵困倦袭来,折腾了这半天加上之前的不适,此时已是有些支持不住,闭上眼睛就睁不开了。
见她又要往窗户上倒,杜钰琅抢先伸出手去挡在了她的头和玻璃之间,“靠我身上吧。”他轻声说。
乐桐溦感觉到他掌心传来的温度,用力睁开眼睛看了他一下,那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给了她一种微妙的安全感。也许,偶尔相信一次也没关系吧。
五分钟后,她就已睡得沉沉的了。
杜钰琅怕车子颠来颠去会弄醒她,便小心翼翼地将手从她背后绕过,然后把人搂在怀里,这样好歹能稳定一些。
大巴行驶了三个半小时,终于回到了临沧,杜钰琅在离车站还有个十来分钟的时候叫醒了乐桐溦。
发现自己躺在他的怀里,她一下坐直了身子,而杜钰琅这时才觉得整个肩膀都是麻麻的,微微一动就疼。
“额,对不起啊,”他面上虽然看不出异常,但乐桐溦自己还是知道身体被压久了是什么反应的。
“没关系。”杜钰琅轻轻活动着有些僵硬的肩膀,看了眼前方已经是进了临沧车站了,扭头对乐桐溦道:“一会儿先去我房间吧,有事和你说。”
“明天我一个人去南麓村,你别跟着来。”这是进房间之后,杜钰琅对乐桐溦说的第一句话。
乐桐溦抬眸定睛看着他,杜钰琅明明知道她有多坚持却还这么说,那一定有他的理由,所以她等着他的解释。
“南麓村地处云缅交界,走私贩毒的人非常多,可以说一个村子里面没几个良民,保不准街上跑的一个小孩儿身上都是带枪的。”杜钰琅的神色十分严肃,幽潭一般的眼眸深沉地望着乐桐溦,“如果你一起去,我不能保证你的安全。”
乐桐溦不是那种会叫嚣着“我能保护自己老子走路带风”的无脑少女,她明白南麓村的实际情况也许比杜钰琅说的还要复杂,贩毒的都是些什么样的人,虽没见过电视上也都是看过的。
见她似乎是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杜钰琅松了口气,然而一口气没顺到底就听到她淡淡地说:“如果是这样,那我更得和你一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