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玉攻破之后,土司联军惊骇地发现城里那一万多人果真不见了,空『荡』『荡』的城里只有几只没了家的野狗四处游『荡』,这样白日见鬼一般的神迹令土司们对这次报复行动有了一些顾忌。
南疆诸部历来都十分笃信神明,虽然各部信的神互不相同,有的信花神有的信树神,还有的信蛊神,但敬畏鬼神的心情都是一样的。
土司们大举率军来攻打墨玉,只是因为一时恼怒,平没有确实的证据是墨玉的汉人杀了他们的族人。
而现在上天降下了这么不可思议的神迹,难道是在暗示他们,杀害他们族人的另有其人,他们来错地方了?
就在土司们『迷』『惑』不解的时候,在城里四处搜索的蛮兵来报,发现人了!
“嗯?在哪?”土司们大喜过望,涂云家的兄弟们更是眼睛都放光了,他们不但报仇心切,更急着在这场战争中好好表现,为争夺土司的位置增加一些资本。
发现敌人踪迹的蛮兵道,“在城外一个山谷里,他们的人藏在里面不出来。”
“原来是找到地方藏起来了,这些人真是太狡猾了!”土司们大手一挥,联军们散开在墨玉城内,像是张一眼望不到边的人毯一样,向着军器厂杀气腾腾地冲了过去。
在距离军器厂大门还有一里多将近二里的时候,随着一阵奇怪的声音,冲在前面的蛮兵忽然大叫着倒下了一片。
这些倒在地上的蛮兵有的当场就死了,还有的捂着身上胳膊上的伤口滚在地上大喊大叫,后边的蛮兵见他们莫名其妙地就开始流血,都吓地不住后退。
这时有参加过第一天偷袭的蛮兵大叫起来,“是那个东西,是那个东西!”
他们那天就是被这个东西打退的,那些大秦的禁军拿着个奇怪的像是烧火棍一样的武器,举在身前不知道怎么弄的,就把他们身边前后左右的勇士打伤了。
那些伤口就像现在躺在地上的蛮兵们一样,看不到是什么东西打进了他们的身体里,只能看到他们一直在流血,死去。
“妖法,是妖法,他们会妖法!”前面的蛮兵抬着受伤和死去的人的尸体,一窝蜂地往回跑。
意气风发的土司们被突然掉头的蛮兵冲了一身尘土,“呸呸!”土司们吐出嘴里的沙子怒道,“怎么回事,为什么回来!”
被吓退的蛮兵大叫,“那些汉人会妖法,大人,还是请大巫师来对付他们吧!”
“看,他们的妖法打伤了我们的勇士,可是我们却连他们的人影都没看到!”
土司们大惊,叫人抬了几个被打死打伤的蛮兵上来,果然那些死去的蛮兵头上,心口都有一个或数个指头大的小洞,这些小洞里还在不停地往外冒着鲜血,而那些被打伤的蛮兵身上也有同样的伤口。
“把他们的伤口割开,我要看看是什么东西打伤了他们。”那木土司说道。
很快,被打死的蛮兵伤口被剖了开来,一颗小小的子弹被呈送到了土司们面前,“这是什么东西?”
土司们面面相觑,涂云家的兄弟拿着子弹传来传去,谁也看不出这是什么奇怪的玩意。
就在土司们研究子弹的时候,去山谷探查敌情的斥候回来报告土司们,那个山谷深度有限,里面看起来并没有多少人。
“什么?”才刚按下神鬼猜疑的土司们又心惊了,里面没有多少人?
“没有多少人是多少人?!!”涂云家脾气最暴烈的老四揪着斥候的领子喝道。
“是,是……他们的房子里,最多不会超过三千人。”那斥候有些结巴地道。
“三千人……?”土司们茫然了,彼此看着,人数又对不上了,神在警告他们的念头再次从心底冒了出来,“怎么办……?”
打还是不打,打,对方有神灵庇佑,又有那么可怕的武器,不打,难道他们的族人就白白被杀死了吗?涂云家的小子们一个个红着眼睛,“不管你们是怎么想的,涂云部,绝不后退!”
……你们当然不会退,你们还指着自己的兄弟们被打残了好上位呢,可我们……虽然死了个儿子很心疼,但儿子可以再生,要是手底下的人被打没了,部族的前途可就不妙了。
土司们互相看着,他们对外号称同气连枝,但内斗却分分钟都没有停过,否则也不会『逼』的大巫师为了自保硬是『乱』点鸳鸯。
“不如,等白木回来再说?”土司中有人提议。
“对,白木不在,咱们人都不齐,这种大事应该要大家一起拿主意才是。”
“有道理,白木家那个女儿的伤我看过了,一箭穿心啊,要是那两个汉人的大夫能把她救过来,那可真是堪比神灵的医术了,如果白木的女儿活了,说什么我们那云部也不跟这里的汉人为敌了。”
“那个来谈和的老头不是也说,涂云土司不是他们杀的吗?”
土司们动摇的情绪在言语间已经表『露』的非常明显,涂云部再是争辩,也没有人开口跟他们一起攻打那个山谷了。
“唔,不知道白木家的女儿什么时候才能活过来,我还是先撤些人回去吧,该是耕种的时候了。”
“嗯?那木土司高见,那我也撤回去一部分吧。”
“哎呀,耽误了耕种可是大事,差点忘了!”
“你们这些胆小鬼!背信弃义!”涂云家的十几个儿子激愤地冲土司们骂道,“难道你们都忘记了我们九侗十八寨一向共同进退,共同面对敌人的吗?